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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宁寂的默默无名显然是过去式。 宁寂人狠话不多,今日之举,自然能让宁寂身价倍增! 区区一个流月小国,已经是给世人太多惊喜,也不免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吃瓜路人忽而不免自省,私下传传流言也还罢了,看来人前还是不要站队太明显了。 便算绿泫当真跟碧水宫杠,这养女也未必吃亏。 碧水宫大约不会硬拼,不是不敌,是没必要去损失惨重。 但有一位流月修士却并不这么看。 唐采眉头一皱,他是个心性谨慎的人,只觉得宁寂这么胡搞并不好。 流月在凡俗虽不算小国,可在修士界却当得起一个小字。 无论如何,宁寂这么得罪碧水宫,总是不好。 小国而不知卑,分明是自取灭亡。唐采人微言轻,自然不好说些什么。故而唐采目光落在了绿泫脸上,只盼绿泫呵斥宁寂几句。 哪怕是做做样子。 然而唐采只瞧一眼,顿时就哽住了。 绿泫脸上哪里有什么为难之色?她面上冷怒未消,眉宇间却是沾染了一层赞同之色。 绿泫虽没说出来,但她那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只差当众叫打得好。 绿泫:完全没什么问题。 这位流月主修虽是面目俏丽,却是个战斗意识爆棚的女修。 步鸾音既有意挑衅,且先动的手,绿泫甚至觉得阿寂是逆风逆袭,干得漂亮。 唐采忽而有些无奈,阿泫到底是武者思维,当真不知权衡利弊,更不知顾全大局。 武者的脑子,是不能经营好一个国家的。 下一刻,绿泫的嗓音却在唐采耳边响起:“元夷,你自持修为,欲图杀害苒公主。你恃技凌人,那是为了什么?” 唐采甚至微微晕眩。 事已至此,绿泫非但没想着如何全跟碧水宫的颜面,甚至还咄咄逼人,质问元夷,一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的样子。 在唐采看来,元夷少主已受重伤,又还捎带一个步鸾音,这件事情也应该这么就算了。无论如何,流月修士已经讨回太多了。 可绿泫并不这么想,她觉得一码归一码。元夷跟步鸾音只是在挑战中失败,元夷本身并没有为杀人未遂付出任何代价。 那宛如凌迟之刑的痛楚令元夷险些不能保持颜面,他甚至没想到绿泫会这么说。 元夷轻轻抬头,绿泫那张冷冰冰的俏容顿时映入了眼帘之中。 他忽而觉得喘不过气来。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如今的修士界还保留一些古时候的遗风。 这种行事风格也还掺和在修士界的日常之中。 元夷想,她,她真想我死吗? 现在绿泫面容冰冷,不似从前交恶,她生气时还带三分的娇嗔可爱。 说到底,元夷一直在碧水宫,从来没见过绿泫真正对敌时候模样。 这些心思涌入了元夷的脑海,使得元夷竟有些虚弱。 然后绿泫手掌扣住了渊海,古剑欣长而古拙,透出了古色斑斓。 她眼中锐光渐渐凝聚:“身为修士,如果轻视人命,将别人性命视如草芥,随意欺凌。那么他一身修为,不如没有。” 在场修士面色都是有些古怪。 虽然如今圣域也讲究点公义,修士不能随意屠杀平民之类。可是话是这么说,真正管这些事的人本也不多。 寻常百姓若要日子过得安宁,也只能祈祷自己所在领域有善良一些的大修。 而一些名声好些的大修也许会经营自己的领地,却是很少去约束别人,终究是怕力有不逮。 绿泫眼底浮起了一层潮润水意,似是有些悲伤,可她显然也是下定了决心。 倒也不必杀了元夷,可元夷如此恣意谋人性命,也应该废去他一身修为。 现在她等元夷解释,如果元夷解释不能让她满意,绿泫就真能狠下下手。 这一次姜师叔就没有装柔弱阻止了。 元夷实在是太吵闹了,那张嘴也似堵不住。 那不止有碍观瞻,还让人不耐烦。 这样子的人若要让他闭嘴,就需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就总要让他学会敬畏和服软。 一个自幼长在碧水宫的娇贵公子,自然肆无忌惮,什么话儿都能说得出口。 姜玄衣甚至可以肯定,元夷在如此威压冲击之下,心理防线必定会冲溃。 那么,绿泫的威胁必定要是真的。 若以元夷骄傲,他必是“不屑解释”。 本来是他该为之事,可元夷莫名竟觉有碍在尊严。 然而如今绿泫美艳面孔之上流淌一抹威压,散发出冷冰冰的味道,她一切是如此的认真。 元夷只觉得口干舌燥,压着自己心悸说道:“你做过什么,分明知晓。阿姊身子不好,需纪衡医治。你偏生将纪衡打伤,使得阿姊伤重,险些,险些——” 说到了这儿,元夷闭上了眼睛。 他双手握紧,手掌轻轻的发抖。 不错,这些本便是他要跟绿泫说的。他怒气冲冲而来,不就是想要质问绿泫为何这般狼心狗肺,伤害华珠? 华珠待她那样子好,哪怕绿泫是个养女。 可现在他却分不清自己说这个,是当真在质问,还是在绿泫这个养女跟前怯了,所以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