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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泓站在中央,双拳握得紧紧的,“十二皇叔,本宫登基,是父皇的旨意,本宫应父皇旨意而登基,怎么会叫祖先心寒?” “太子所言甚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十二王爷此刻挡在新皇前往祭祖的路上,是为大不敬,与礼不合。”傅鉴之也在旁说道。 “放肆,这是本王的家事,哪里沦得到你傅鉴之来多嘴?”恭亲王爷双眼一瞪,厉声斥道。 “皇家事也是天下事,王爷此言差矣!”傅鉴之也丝毫不肯退让。 “傅大人,王爷是以先皇兄弟的身份来要求彻查死因,你我的确不便掺和。”梁相满面沉痛之色,“先皇泉下有知,定佑此事早日水落石出。” “十二王爷!”叶落唤了一声,上前行礼。 君泓看见她来,目光闪了闪,却是没有说话。而梁相早在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便略略变了脸色。 叶落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变脸色,今晨她心情很好,所以没有按照惯常的路线进宫,心血来潮之下,她骑马去城里绕了一圈才直奔皇宫。听风间影说,在路上有很多等着她的人,非常的失望。 对此,她只能在心里对梁相以及对那些空等了她一早上的无名人等,说声抱歉了。谁让今日阳光看起来将要明媚,以致于她那会突然有了骑马的兴致呢? “十二王爷,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传言,说先皇死因不明呢?”叶落微微笑着,目光却已经变冷,“先皇睿智,早已经将一切身后事安排妥当,太子即位,既有皇上当庭颁旨,又留有手谕,更在临终时严令各部尚书,翰林倾力相助,哪里会是死于突然之人的举动?” 恭亲王冷笑数声,“正因为先皇睿智,万事以国家为重,是以将许多事情提前安排好,却不想这等苦心居然被一些居心颇测的人利用,害得我王兄,死不瞑目啊!” “不知王爷从哪里知道先皇死于突然,死不瞑目的?” 恭亲王一副悲戚状,“天下人皆知,叶侍郎居然还有此一问,实在是无知。当今太子尚未娶太子妃,未成真正男人之前,王兄如何放心将天下交付?可叹万般谋划未果,竟然已经早早离去,想来真真为王兄伤心!” 叶落还想说什么,却被君泓一把拉住,他朝她摇了摇头,叶落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终是闭嘴站到了一旁。 君泓抖了抖衣裳,“本宫今日一定要登基,这是父皇遗愿,谁也不能阻拦。” 恭亲王爷倒退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太子这样一意孤行,就不怕触怒上天,祭坛上遭天遣?” 君泓看向高处的太庙,“如果真有天遣,祭坛上便让我看看。” 梁相上前一步,“太子,请三思,若是果真祭坛上有异像发生,此后殿子恐失天意民心啊!” 叶落心中一凉,正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君泓已经说话了,“如是天意如此,本宫自当退位让贤。” 妈的,叶落真想给这小子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豆腐渣。她先前还说呢,怎么梁相君诺忙乎一半天,似乎也没有设计出多么精妙的计来,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想来想去,如果真有师兄相助,他们的办法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她化解。却不想,原来真正的计是在这里,君泓这个死小子臭小子居然自己往人家挖好的坑里跳! 祭坛由钦天监建造,那是唯一叶家从未涉足的领域,若是真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君泓此话一出,以后如何再自圆其说。 她闭了闭眼睛,真的有点想哭了。不过,在哭之前,她更想将前面那位太子殿下大卸八块。 想来目光是不能杀人的,所以尽管她眼中杀气渐盛,君泓还是丝毫不受影响,拉了拉吉服,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太庙而去。 祭坛上香烛点燃,青烟直上。 在钦天监的引领下,君泓一步步进入太庙,拜过祖宗灵位,直上祭天坛。 台阶下的叶落,心跳得极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看着,明黄色的衣袍在他身上随风乱舞,五彩云纹之上,正龙严肃威武,行龙活力四射,似动非动。她紧紧的盯着他,就连龙袍上的纹理也在她眼中放大。 直到,一声“礼毕!”将她惊醒,她才眨眨眼睛有点清醒过来。 台上的君泓目光坚定,两手高举,朝向她们,“我,君泓,今日在列祖面前,苍天之下发誓,定当勤政爱民,建我崇兴一片繁华江山。”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过千山万水,直直向她射来,“我说过的话,都会做到。” 叶落慌乱的垂下眼去,那一刻,竟然不敢与他直视。 直到君泓走下台来,叶落的思绪都还在纷乱之中。 君泓在她面前站定,“叶知,我们该回宫了。” 叶落抬头望他,有很多的不解和疑惑,却一句也问不出来。 君泓一笑,霸气尽显,“雕虫小计而已!” 什么样的雕虫小计?叶落动了动身体,身上全是汗,吓出来的! 君泓走过她身边,在她耳边极快的丢下一句,“偶尔,也要相信我一次。” 50、登基(二) 新皇所到之处,群臣俯首。 叶落跪在文臣的队列之中,垂下眼睛,那亮丽的明黄色灿烂到刺眼,从她面前扫过,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