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午夜白昼在线阅读 -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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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杭之才真正觉着,他已然到了迟暮之年。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在近四分之一个世纪里,随着商海浮沉,见惯香江之畔的风起云涌,竟也敌不过岁月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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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杭之胃口不好,只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汤,便放下勺子。

    她环顾四周,无限唏嘘。

    傅玲玲如今是不愿再瞧见庄景明,她带着庄家诚回了傅氏。家诚是没法留在信和工作了,因为庄景明必然不会大发慈悲。然而,傅玲玲始终都是傅齐和最中意的小女儿,依仗父亲的偏爱,她总能给家诚谋一份工。

    这一家人,偌大的餐桌,走的走,散的散,竟只留下了三个人。

    庄汝连拿不稳筷子,佣人便在一旁喂他吃饭。

    宋杭之暗想,也许他早已都习惯这样孤家寡人的生活。

    “怎么吃这样少,是不是着凉了?想不想喝粥?”边上庄景明见她没吃几口,便问道。

    宋杭之摇了摇头。

    她心内却是在想,庄景明是否都有一天,也会成为孤家寡人呢。也许他早有预料,如同他的父亲一样。只是在她这个外人看来,人生到了最尾,却是形单影只,未免寥落可悲。

    第42章 41“怨憎会,爱别……

    宋杭之被翁聿约出来,在轩尼诗道一间德国人开的酒吧,看08-09赛季欧冠四分之一决赛。

    翁聿讲自己是拜仁球迷,宋杭之到酒吧的时候,看见他跟几个德国人在下注。

    “你买了拜仁?”宋杭之问道。

    翁聿耸耸肩:“我当然买巴萨。”

    他跟着解释:“瓜迪奥拉擅长砍瓜切菜,巴萨又不菜,谁买谁倒霉。”

    他叫来酒保,点了一支酒,对宋杭之笑道:“瞧见那几个德国佬没,都押了拜仁。今天酒钱是有了,我请客。”

    坐在对面的宋杭之,却是没什么反应。

    翁聿扭过头,此时不到十点钟,球赛还未开始,电视台在播晚间新闻,镜头正切到信和集团白天在半岛酒店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两鬓斑白的庄汝连坐在台上,正式对外宣布自己不再担任集团董事局主席,今后信和一切事务都交由小儿子庄景明决策。

    原来今日庄景明加冕登基。

    翁聿回过身,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宋杭之脸上有一瞬的酸楚,也许还带着影影绰绰的恨。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淡淡的笑意,低头拿过酒瓶,往玻璃杯里倒酒。

    “不去陪陪他?今日是他的大日子。”

    宋杭之嗤笑道:“他早就实权在握,记者会都懒得出席,现时大约在伦敦谈事。”

    翁聿没再讲什么,在这样喧扰烦嚣的夜里,他只有同她碰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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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杭之是被翁聿送回浅水湾的。

    彼时天已经蒙蒙亮,两个人站在黑漆雕花的大门前,满身酒气,宋杭之的一条胳膊还搭在翁聿肩膀上,显得亲密极了。

    “她都饮醉酒。”

    宋杭之听见翁聿带着笑意的声音,觉得烦人得很,昏沉沉地抬头,竟瞧见自己的丈夫。

    庄景明站在他们面前,穿得衣冠楚楚,身上还带了一丝冷冷的柏木香,也许是为了出席伦敦西区某个酒会。

    他面沉如水,即便此时此刻,依然保持体面。

    宋杭之甩开翁聿搀住他的手,自己直起身子,对庄景明笑道:“都没来得及向你道喜。”

    “恭喜.....恭喜你如愿以偿。”

    她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令她讲话都舌头打结。

    她在庄景明面前似乎总是这样狼狈。

    宋杭之微微有些站不稳,猛地就往前跌,翁聿刚要扶她,庄景明却已经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他斜睨着翁聿,道:“多谢送我妻子回家。”

    翁聿笑道:“举手之劳,她都同我看一夜球赛。”

    庄景明笑道:“是么?”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翁聿,只回身叫了管家送客,便拢着宋杭之走远了。

    翁聿望着他们在渺渺茫茫的晨雾里走远,庄景明整个人都罩住杭之,令他全然看不见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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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卧室。

    厨房里佣人已经在准备早餐,庄景明叫人送了一杯蜂蜜水。

    宋杭之抿了几口,便道:“我想睡觉了。”

    庄景明原本是坐在她床边,听了她的话,突然笑道:“杭之,无论如何,你已经姓庄,外出同友人约会,恐怕都要更加小心。”

    他嘴角明明挂着笑,可这笑意未达眼底。

    他将一叠报纸扔在宋杭之面前。

    这叠报纸多是些八卦小报,宋杭之拣了两张,上面印了近日她同翁聿吃饭时的相片,角度跟光线都选的极为巧妙,显得暧昧极了。

    宋杭之抬起脸,对着庄景明笑道:“我竟不知自己何时都姓庄。”

    “正仪资金链断掉时,我那样卑躬屈膝请求你,那时我多傻,以为我是你的妻子,是庄汝连的儿媳,至少不会袖手旁观。结果呢?”

    “我行为不检点,令庄氏蒙羞,然而你们可曾有哪怕一秒钟,将我当作庄家的人呢?”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当初嫁给你,姆妈都生我气,我因为你还跟她闹,无论如何都要同你结婚。”

    “现在想来,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笨、最不孝的人。”

    她抹掉眼泪:“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今后我同任何人约会,都不会令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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