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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略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未等彻底放松下来,耳畔处响起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衣服摩擦声,在感觉到无花躺在了他的身侧之后,楚留香的思绪顿时就有些乱了。 他们睡得这一张床很大,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那般宽,楚留香睡在里面,左侧的手臂几乎是贴到了墙壁,所预留出来的位置足以让两人的肢体不会有任何的接触可能。 然而即便是这么宽敞的空间,在感觉到无花躺下之后,楚留香却仿佛有一种自己右侧的手臂和无花的手臂贴到一起的错觉。 楚留香原本就没有任何困意,此刻,身旁睡着另一个人,这个人又是无花,这也就让他更加没有了睡意。 楚留香觉得有些热。 但其实这天气并不炎热,且他与无花的距离大概隔了一个手臂。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楚留香感觉到床上的另一个人应该已经入睡之后,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楚留香盯着头顶上方的床顶看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得,偏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左侧。 朦胧昏暗的光线之下,楚留香只能看到无花侧脸的轮廓。无花的睡姿很好,平躺在床上,一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另一首习惯性的放在胸膛下方一点的位置,指尖勾着脖子上的佛珠。 这如琉璃一般剔透的佛珠在黑暗房间里透着浅浅的并不明显的光,但楚留香却觉得这漂亮的佛珠远不及无花的眼睛好看。 楚留香的视线从这剔透的佛珠渐渐移到了无花的脸上,他不敢乱动,无花很敏锐,而他怕吵醒了无花,所以只是眼神克制的在无花的脸上停留。 睡着的无花像一幅画,身上散发出的沉静的气息无不透着一种静置的美。 楚留香看着看着,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昨夜的回忆连同水母阴姬说得那一些话也再一次涌上了楚留香的脑海。楚留香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这胡乱飘散的思维。 似乎从他遇到无花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的心底悄然萌芽,他打不准那究竟是什么,又或者说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深究真正的原因。 这一夜,付臻红睡得很好。 而与付臻红相比,楚留香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楚留香与付臻红说了自己的计划,他打算去问问街边的小商贩。早在来天仓县的路上,楚留香就将自己玉佩丢失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付臻红。 两人商量在房间里商议了一下,便一同出了房间准备用早膳。 付臻红和楚留香住得是天字三号房,是在客栈的三楼,这家时楼客栈的天字房一共有五间。由店小二的原话来讲,天字三号房本来是被天字一号房的那位贵客定了,后来因为临时变故,这才使得房间空了出来。 用膳的地方是在时楼客栈的一楼,尽管时间还很早,但付臻红和楚留香下楼之后,一楼的位置竟然已经坐了有一半。 付臻红想着昨夜那店家的话,那钱员外的比试是今日举行,为期三天,估计这些人都是想着早早用过早膳去比试的场地探一探情况。 付臻红对这些人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然而与付臻红不同的是,这些人在付臻红同楚留香一起走下来之后,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的看着付臻红,直到付臻红与楚留香找了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下来后,一些人的目光都还在付臻红身上。 这些人会这般看着付臻红,一是因为付臻红的样貌实在是过于出众,二来则是因为他通身的气质以及那雪白的僧衣和那琉璃佛珠,让这些人将他与少林的七绝妙僧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在怀疑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僧人就是艳冠天下的妙僧无花。 “周公子,你见多识广,你说那僧人是否是少林的无花?”一个眉骨位置有着一条刀疤的男人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被刀疤两人称之为周公子的男子一袭浅蓝色的衣衫,头发用玉冠佩戴着,两鬓之间分别留着一缕飘逸发丝,面容俊逸。 他听到这刀疤男的询问,抬眸看了一眼斜前方的白衣僧人,又看了一眼坐在僧人对面的男子,似笑非笑的回道:“除了无花,谁还有那般姣好的面容和出尘的气质。” “果真是无花大师吗!”刀疤男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忧虑,“谁都知道无花大师惊才绝艳,若是他也来参加钱员外的比试,我们对上他,绝对是毫无胜算呀。”说到最后,刀疤男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刀疤男右手边的男人忍不住说道:“我说张典鹤,你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刀疤男也就是张典鹤闻言,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我说得确实是实话啊。”话落,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家大公子周幕,又看了一眼白衣僧人所在的方向。 相比于张典鹤的忐忑,周幕的面色倒是十分淡定,从容不迫的说了一句,“无花是少林的僧人。” “我自然知晓他是僧人,无花可是…”张典鹤猛地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无花是僧人,这钱员外家的那三场比试明面上是招纳能人贤才,实际上却是为钱家大小姐招亲,无花是佛门子弟,肯定不可能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