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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红也没放手。 他能感觉到自上方而来的视线,正在付臻红琢磨着是该加大手中的力度还是换回他一贯主张的强硬方式时,玉清动了,他从金莲上走了下来。 不过即便玉清从金莲坐下来,也要比付臻红的身高高上半个头,但这样的高度差距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反而显得格外的和谐。 这半个头的距离是最适合接吻的高度差。 只要付臻红仰头,就能吻上玉清的唇瓣。 但付臻红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松开了握住玉清的手,转而看向了这从他一来到这里后就觉得有些异常的这四面环绕的池水。 玉清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空掉的手,虽然是他主动说得放手,然而当那份光滑细腻的柔软真得从他的手中远离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玉清竟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空荡和失落感,尽管这抹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但终究是产生了,且无法忽视。 玉清收敛住神色,顺着付臻红的目光看向了这波澜微荡的池水,池水清澈,仿佛能见到底,但也只是仿佛。 在这池水之下,连接着玉虚宫的暗道,而暗道尽头,则是盛放天阴勺的地基。 这天阴勺的地基并不是人界修建房屋的那种普通地基,而是一个由一团浓灼得黑雾笼罩而成的涡流,这涡流是由八卦最初的无极所化,而无极又是混沌之始,由阴阳五行与八官天位调和驱动。 正是因为这地基,才让天阴勺这大道之源能万年平稳,分毫不差的精准转动,演变着这六界众生的命格。 地基和天阴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 但是彼此却是截然相反的属性,地基是暗,涡流里囊括了六界所有负面的情绪和恶念,而天阴勺是明,是纯粹无垢的明,因为它的暗面全部被地基吸收。 原本天阴勺并不是玉清在看守,而是由天道之主鸿钧老祖在负责,但自从鸿钧找回在七千年前的时候找回心魔之后,就把看守天阴勺的任务交给了三个徒弟之中最为冷静无欲的玉清。 付臻红不知道这些,但是却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发现了这池水的异常。 不过他心中对此虽有疑惑,却并未问出口,而是对玉清道:“人界那两个说书人,是你的手笔?” 玉清回道:“我只是让他们正视内心深处隐藏的邪念。” 付臻红斜过眼,看向玉清,“让姜子牙下山还不够吗?” “不够,”玉清道:“因为你出现了。” 付臻红听着他这后半句话,若不是玉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平静无澜的话,单从语句来看倒有点像是一种另类的温柔告白。 付臻红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一丝揶揄和调侃:“你倒是看得起我。” 玉清没有就这句话做出回应,而是沉吟了片刻后,突然说出了一句与前面毫不相干的话:“我最初以为你在商王身边,是本着灭商的目的。” “那现在呢?”付臻红来了几分兴趣。 “你想要商王的爱。”玉清道出了关键。 付臻红拍了拍手掌,斜睨向玉清的眼神里流转出了一抹狡黠:“天尊老儿,你既然能分析出了我要得是帝辛的爱,那你也能分析出我不可能只要帝辛一个人的。” “姜子牙,伯邑考,以及我师傅鸿钧老祖,九尾狐妖,你需知多行不义必自毙。”玉清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顺着这九尾狐妖的话说这些类似于劝诫的话,或许是不想看到师傅再被这只狐妖扰乱心神,又或许还想对方有所收敛,不要再如此肆意妄为。 “错了,”付臻红根本没有在意玉清后半句,而是抿唇一笑,纠正道:“你还说漏了一个人。” 玉清看向他。 付臻红挑了挑眉,漆黑如墨的双眼与玉清琥珀色的眼睛凝视在一起,他笑意盈盈的抬起手,用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尾,语气轻浅而撩人:“少了一个此刻被我映在眼中的你。” 玉清一贯沉静的面色终于冷了下来,他俊秀的眉骨下沉,薄唇微动,冷声说道:“九尾狐妖,我不是你的猎物。” 付臻红道:“事到如今,天尊老儿,你以为自己还能独善其身?”说完,也不等玉清说话,付臻红又继续说道,“从你第一次因为鸿钧的心魔而注意到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产生了。” “那又如何?”玉清率先移开了视线,道:“姻缘尚可斩断,更何况是虚无缥缈初始之源。” 付臻红道:“所以你是承认了?” 玉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下起了逐客令:“你该走了。” 付臻红道:“你倒是会扯开话题。” “玉虚宫一日,人界便是一年。”玉清说道:“你既是来拖延我下界的时间,那么目的已经达到。” 付臻红上前,眼神直勾勾得盯着玉清的眼睛,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为何不离开,而是撤下玉虚宫的结界,亲自在这里等我?” “你无须知道原因。”玉清又一次先移开了视线。 付臻红见状,也没再继续追问,“今日就此…”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金莲突然迸发出了一道刺眼灼人的金光,付臻红眼神一凛,正欲抬手挡住这道金光,下一秒,他与玉清所站的这座水上凉亭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在付臻红与玉清的脚下,原本坚硬的石板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碎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