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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鸟鸣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戴西西望着他们,每一把刀都以冷漠的视线注视她,仿佛在看某种令人生厌、或者即将消失的障碍。 在看到她轻巧的制住少年后,他们的手不约而同的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冷冷与她对峙着。 她有些想打招呼,但瘴气遮住了大部分刀剑的脸,只能从依稀露出的外衣和覆盖着黑色纹路的脸庞上辨认,站在最前方对她动手的少年——那个红围巾——大概是加州清光。 ……大概。 而其余的刀剑,依靠入职培训中记住的资料,勉强能对号入座,考虑到大家都没做自我介绍,她也担心认错人,便先颔首致意。 “很抱歉,打扰各位的休息……从今天起,我就职这座本丸,真名和面容都已告知,想要神隐我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有礼貌的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面前的刀剑们脸色更难看了,审视她片刻。 挑衅么? 她想接着说什么,却见一片刀光挥来。 锐利的刀锋自阴影的廊角突奔,如同一道闪电,直直抵着她的咽喉处! 她不躲不闪,本想让水膜覆上脖颈,但挥来的刀光极利极猛,如果正面撞上,刀刃很有可能断裂。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握住袭来的刀刃。 就像肆虐的暴风雨于一瞬静止,爆发的火山突兀熄灭——刀光不可思议的停在她纤瘦的掌心中。 惊骇如气息般无声无息萦绕刀剑的身周。 戴西西仔细看着手中的刀刃。 大约是打刀、或者太刀——这两者的区别不是很明显,至少对她而言难以分清——刀身上布满缺口,瘴气顺着刀柄缠上刀尖,在靠近刀茎的部位有一道极深的裂痕,看上去像是稍稍用一点外力就能折断。 戴西西放开刀刃,右转避开劈头而来的大太刀,短刀见势,矮身灵巧的直刺,被她按住手腕,下一瞬,复数的刀光如花瓣般包裹,将她围得密不透风,鲜血即将在刀刃下四溅——! “铮——” 轻微的颤动声震鸣空气。 刀光在她的头顶停住,仿佛有什么坚固的丝线牢牢缠住身躯,凝固刀身,令他们动弹不得。 大太刀高大的身躯像是一窄城墙般挡住阳光,落下的影子完全遮住她。 她松开短刀,将他扶正避免冲倒,然后从刀剑的包围中侧身慢慢挪出来。 除了包围圈中没来得及动作的短刀,其余刀剑都被她用控水固定住了,黑气“轰”的一下暴怒般涌出。 杀意重得像是身处坟场,令花瓣都凝上寒冰般感到某种咆哮的愤怒和阴郁。 仿佛一旦她放松压制,哪怕拼上碎刀,他们也会用断刃割下她的脑袋。 戴西西低头思考了一下,(以一种在刀剑耳中深不可测的邪恶语气)道歉。 “不好意思,或许会有些疼,我会克制力度的。” “铛——” 面前的数道人形眨眼便消失,破旧的兵器接连不断砸上柔软的泥土,发出钝响。 “啊……!” 一声极轻极浅的惊促在她身侧响起。 戴西西闻声望去。 仿佛发现自己的失误,灰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藏进走廊的转角。 她收回视线,捡起一把两把三把……总共八把刀剑,都很重。 这具身体比不上多萝茜娅的强度,不如说,非常的弱,锻炼多年,从走几步就会喘气勉强进步到能跑八百米不脱力瘫倒。 ……武力值全点在控水能力上了。 她顺着培训手册上的教学内容,向锻刀室的位置走去,八把刀剑被水团托住跟着。 以此同时,身后响起了细小的脚步声和犹豫的杀意。 戴西西并未在意,绕过灰尘遍布的走廊,踏进锻刀室。 锻刀室的木门缺了大块,像是被利器砍下般,光滑的断面上爬过受惊的蜘蛛,室内潮湿而布满蛛网,灰尘厚得能揉面团。 刀匠静静立在破旧的木柜旁。 刀匠和樱花树一样,完全依靠审神者的灵力运转,木制的身躯在方才被注满了灵力而全身崭新,四肢变得人类般灵活,只是眼神木然,一动不动。 她上下看了看,卷起水龙卷里里外外迅速的简单清扫一遍,然后蹲在木柜前清点资源。 刀匠是类似式神的生物,大约只到她的大腿那么高,所使用的木柜也较矮,一行四格,分别装着木炭、玉钢、冷却材和砥石。 她将刀剑轻放在桌上,拿起其中一把短刀,弯腰递给刀匠。 “您好,能麻烦您把这把短刀……” “刷”地一道寒光突刺而来! 戴西西面色不改,侧身避开,握住刺杀者细细的手腕,继续道。 “……修复好,请问资源够吗?” 刺杀者一个旋身,左腿猛地上踢,鞋尖正对她握着短刀的手掌。 她举着短刀,神色平静。 “呜……!” 下一秒,刺杀者发现自己仿佛身处水泥地中,空气重得令他动弹不得。 刀匠看也没看不断挣扎的刺杀者,呆呆点头,接过短刀,放入炉中,“叮叮咚咚的”锤炼修复。 玉钢一类的资源各减少1000。 是因为短刀的修复耗材固定1000,每次都会花费这个数字?还是不同的刀与不同的伤势,所需的耗材量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