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一开始, 米旭光和蔡娇枝两人以为儿子们是在说胡话。他们乖乖巧巧，天真娇憨的女儿, 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天才嘛。 然而, 在经过两个孩子严正的申明，他们自己也测试了一番后，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米旭光微微有些失神。他刚才考了女儿几道算数题目, 也就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 女儿答得又快又好，比二儿子厉害多了, 准确率更是百分之百。 之后, 在妻子的提醒下, 他又问女儿认不认识字。一开始, 女儿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认识, 不过可以学一下试试。 然后, 抓过二哥的语文课本，又抓过二哥念给她听，现场给所有人表演了什么叫现学现会。 米天泽念一句, 她也跟着念一句, 声音清脆好听, 带着明显的童音。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 紧紧盯着课本上的字眼, 它们的形状, 读音, 全被她记在了脑子里。 夫妻俩在一边看得惊奇万状，深以为女儿要是学会了拼音，怕是再没有小儿子什么事了。 “嘶——这可真是, 真是太……”米旭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嘴角不自觉地越咧越高。 “甜甜啊，你告诉mama，这些你都是刚记住的吗？”蔡娇枝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奇怪了，以前也不是这样啊……” 米甜甜只觉得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并没有自己突然变聪明了的意识，听了mama的问话，点了点头，说了句“是呀”。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管是数字也好，还是文字也好，只要看过一眼，就能被她彻底记住，就跟刻在了灵魂里一样，想忘也忘不掉。 水晶球在意识深处闪了闪，它知道原因，这应该和甜甜的灵魂曾经穿梭过时光，在外飘荡了一年多有关。 灵魂力量凝实了，智力、记忆力都是会有一定程度增加的。 所以说，小甜甜突然变聪明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等有他们两个可以单独相处的时间后，它就把这事告诉甜甜吧。 米天泽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深受打击。meimei居然比他聪明这么多，让他这个做哥哥的面子往哪放？不行，他要好好学习，他要奋起了。 米天昊走过来把人提溜乐起来：“别玩了，你作业还没写完呢，快去写作业。” “呜……”米天泽口中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做作业这么可怕的事情？ 米天昊不去管这个傻弟弟什么反应，他提醒到位了就行。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缩在mama怀里，开始昏昏欲睡的meimei，心情很好地笑了笑，真好呀，meimei是个小天才！ “甜甜，来，跟爸爸说，想不想去上学呀？”米旭光轻松地将女儿往膝盖上一放，笑眯眯问道。 蔡娇枝脸色一变，很想去丈夫的腰上掐上一把，这说的是人话吗，女儿才四岁呢，离去上学还早得很呢！ 但是她又想到女儿身上的不平凡，犹豫了，决定还是听听女儿怎么说。 米甜甜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甜甜不要去上学！天泽哥哥说上学好无聊的，要一直坐在板凳上，还不能睡觉。” 众人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米天泽，后者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说的明明都是对的嘛，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你二哥他骗你的，上学还是很有意思的。”蔡娇枝听完后也不心急了，女儿分明还没产生要好好学习的念头，于是大力安利了起来，“等到甜甜年龄到了，mama就送你去上学，一群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坐在教室里一起学习知识，下课后还能一起去cao场玩耍，比在家一个人呆着有意思多了。” “是啊是啊，我们甜甜这么聪明，学习起来肯定很轻松的，到时候你成绩好，班上同学会争着抢着和你做朋友呢。”米旭光也在一边说道。 他和蔡娇枝都有初中学历，之前还考上过高中，但那几年国家不太平，学校受到的影响非常大，学生们根本静不下心去学习，米旭光考虑再三，最终放弃了念书，回家参与劳动。 虽然他这些年一直表现出认命的样子，但对校园生活还是十分怀念的。 顺着爸爸mama的形容，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米甜甜也从记忆中挖出了同龄人一起上课的场景。窗明几净的教室中，穿得干净整洁的小哥哥小jiejie们坐在里头，捧着崭新的，带着一股墨香味的书本读着，郎朗的读书声传出老远，闻之令人向往。 “我也要去上学！”米甜甜猛地抬起了头，向米旭光发射星星眼。 她已经从兴致缺缺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变得对上学超级感兴趣了。 夫妻俩个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把女儿从迷途中拉出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现在甜甜还太小了，学校不收，所以还要再等几年。”米旭光摸了摸女儿的头，“如果甜甜愿意的话，让哥哥们下课回来教你怎么样？” 米甜甜抬着头看着爸爸，不解道：“可以是可以啦，但是爸爸mama不能教我吗？” “额……”米旭光没想到女儿会这样问，卡壳了半晌，才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爸爸mama，已经好多年没碰过书本了，有些知识未必比你哥哥们知道的多呢。” “那爸爸mama和甜甜一起学呀！”米甜甜高兴了，大方地表示可以接受大龄同学，“甜甜已经知道啦，学习超级重要的，爸爸mama也不能落下，要做一个学习很好的人呢！” 在米甜甜的认知里，学习好=很厉害，很厉害=可以像大姑父一样在镇上当工人，当工人=赚大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出门劳动，晚上回来，腰酸背痛，整个人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她心疼爸爸mama呢，希望他们可以通过多多学习变成工人，这样就不用那样累了。 米旭光和蔡娇枝两人虽然不知道女儿居然已经想的这么远了，但也认同她的这一说法，学习，或者说知识确实是很重要的。 罢了，就当是陪自家的小天才吧，说不定过段时间，甜甜习惯了，就不用他们跟着一起了。 毫无警惕心的两位父母就这样答应了小女儿的请求，在被迫上进的道路上狂奔了起来。 临睡前，米旭光提醒两个儿子，不要把meimei的事情说出去，这样会给她造成压力的，就让meimei一直快快乐乐下去好了。两个小家伙满口答应。 嘿嘿，这让他们有种把宝藏藏起来的神秘感。 夜逐渐深了。 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躺在床上后很快就睡了过去，米天泽还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 米家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专属于每一房的屋子里都是一张大通铺，大人小孩全部躺在上面睡觉，相互之间只用垂下来的帘子隔开。 没办法，家里人多，并不能每个孩子都分到一间屋子。幸好孩子们的年纪都不大，暂时不用去考虑再建房子的事情。 蔡娇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甜甜差点被赵红叶打到的那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如果当时甜甜蹲下去晚上几秒，她就有可能会再次受伤…… 还有之前的被石头砸中，虽然说伤口很快就恢复了，但想起来还是让人感到心惊rou跳。 这让蔡娇枝不得不自我怀疑，是不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如果她一直把甜甜带在身边，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伤害了呢？ 她越想越深，越想越后怕。 一条手臂懒洋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后，米旭光用气音悄声问道：“怎么还不睡？有心事？” 蔡娇枝早已习惯了丈夫的接触，直接转过身，学着他用气音把自己的苦恼全部说了出来，最后，还问道：“旭光，要不明天我们上工，我也把甜甜给带上？” 米旭光差点没被口水给呛到，连忙阻止了妻子：“可别了吧，甜甜在家呆着挺好的，你可不要随便学二嫂啊，妈知道了肯定会说你。还有，你白天还让大嫂不要钻牛角尖，到了晚上，怎么反而自己钻起来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甜甜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再想下去晚上还睡不睡了？” 蔡娇枝陷入沉思。 黑暗中妻子的样子看得并不分明，但她清浅的呼吸微微扫过他的鼻翼，身上的香味也淡淡的，格外好闻，勾动着米旭光的思绪，他想了想，索性换了种方法去破坏妻子杂乱的心情。 “阿枝，既然睡不着的话，咱们来做点有意思的吧……” 蔡娇枝先是惊讶，然后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 “孩子们还在呢……” “没事，他们都睡着了，有帘子挡着呢，咱们轻点……” 月色愈发浓重。 * 第二天起来，大家又过回了原先的生活，除了院子里多了扇大黑门之外，似乎一点变化也没了。 米旭光一直记着米老头的吩咐，一有空就全村上下询问谁家的狗快要下崽了，结果次次失望而归。村里的狗不是才刚怀上，就是生下来断奶了就送了出去。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继续寻摸，甚至把范围扩大到了隔壁乔英俊一家所在的村子。 而米甜甜呢，已经从水晶球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对自己变聪明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感受，照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惜的是，最近几天的水晶球占卜，她的运气一直都是承灰色的，为了安全起见，她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家里，省的出门后又发生什么情况，惹得家里人担心。 而她“闭门不出”这件事，被米老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之前的事吓坏了她的宝贝小孙女，害她都不敢随便出门了？ 她想了想，跑去和老伴商量：“老头子，咱们明天带甜甜一起去上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