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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说是。 贾母一乐:“这可不巧了么!林大人家的公子还在我们府上呢,鸳鸯,快去请林大爷过来。” 衙役奇怪地看她一眼:“林大人是要办案, 关林公子什么事儿?” 他有点不耐烦了:“我不过是拿个人,王夫人可在府上?在就请出来, 不在就告诉我人在哪儿,哪里有这么多话?” 贾母哽了一下。 这些人怎么跟个臭石头似的,油盐不进? 只是人家摆明了要办公务,手里还有公文,难不成还能阻碍? 她叫人去请了王夫人,边问:“这牵扯到的是什么案子?” 见她去请人了, 衙役面色好了点,才说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府上二太太从前放了利子钱,后来有人家还不上,被逼得跳了河,如今衙门里头正在严查这事儿,你们这是旧案子了,所以才叫去问问情况。” 一听说是旧案子,贾母松了一口气。 王夫人被带走,府里人都觉得奇怪,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到请完安都在贾母那里坐着。 王熙凤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林家兄妹两个劝她不要放利子钱的事儿。 心里头一阵心惊rou跳,她勉强开口问起:“原来这放利子钱还犯事儿呢?我看外头那些奶奶太太们都在做这事儿。” 贾母说:“法不责众,大家都放的时候,基本没人管,可不能闹出事情来。” 王夫人这已经属于放利子钱逼死过人的了。 只是周瑞家的已经进去了,从前的事情都是她经手的,贾家其余人也摸不着头脑。 林涣闭着眼睛养神。 王熙凤到底心神不定,悄悄儿地坐到了林黛玉和林涣跟前儿,问起利子钱的事情。 林涣这才说:“从前劝二嫂子别放利子钱就是因为这个违法,虽然法不责众,可难免有哪一天就会闹出来事情来,上头就会管的,真要管起来,哪里是什么能够仔细给你分辩的?不都是一到切下来么。” 身上长了脓疮,大夫治起来的时候,也都是将那一块儿都削了的。 王熙凤一阵后怕:“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是几两银子,哪里就能逼死了人?一时银钱不倒手才用这个支转一下,过后还上不就是了。” 这就纯粹说的是她一个富家主母的想法了。 林涣摇头:“你哪里知道那些穷人家的日子?” 他想起从前的事情,也就是杨寡妇:“我家里有个管事,从前还没在我家做活的时候,日子过得也艰难,家里没男人支应,婆母又病了,吃药、生计,能耗费许多的银钱,家里根本存不下钱,如果借了利子钱,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 “更何况利子钱还有利息呢,我听说外头是四十的利息?” 利子钱不就是高利贷么,直播间跟他聊起过的,因为还不上钱被砍手砍脚、家破人亡的还少吗? “你也不知道,家里头的下人为了催债能做出什么事儿来,逼死人的,强占房屋的,还有逼着人家卖儿鬻女的,他们眼里只认钱,才不管律法呢。” 王熙凤惴惴,又不免庆幸:“幸好当初你们拦住了我,我及时收手了。” 否则这会儿被叫去的可不就王夫人一个人了。 林涣还在琢磨倦哥这是从哪里扒拉出来的旧案呢。 不过吃瓜还是从第一现场吃好一点,他就按捺着好奇心,没有走。 也过了没多久,衙门里头又来了个人,把贾政带走了。 要是原先只带走了王夫人一个,她们倒还觉得没什么,这回把贾政带走了,她们才开始慌了。 贾政也算是家里头的顶梁柱,且还在官场上的,这突然把他带走,贾母能不惊慌吗? 只是她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哪怕手心里掐得痛,她脸上还是好好的:“不要慌,万事最忌讳咱们慌慌张张的,这么一个大家,要是自个儿乱起来,也就离大祸临头不远了。” 【心上人:贾母心里还是个明白人。】 【白菜豆腐脑:探春是她一手教养起来的,其实也继承了贾母的一点儿远见,可惜她年纪大了,越发只知道自己享受了。】 【一言不合:之前不是说了吗,家里头四个女孩儿,都是继承了贾母不同的性格,元春比较有远见,迎春懦弱一点儿,探春爽利,惜春冷漠,其实都能在贾母身上找到这些性格。】 【一言不合:个人觉得哈,贾母其实知道贾家在落败的,但是她心里没装着别人,至多也就关心一个宝玉,一个黛玉,别看贾母现在对林黛玉平平,那是因为两个人现在相处不多,原著里林黛玉就是实打实在她膝下长大的孩子,感情好,所以她也愿意看顾着。】 【一言不合:贾母说话的时候也从不会说贾家往后怎么样,而是说“我的两个玉儿”,她心里明白贾家在败落,但是不当回事,或者说其实不怎么想cao心,年纪大了,只想让自己平平安安地享乐死。】 林涣也觉得是这样。 老太太是贾府难得的聪明人,或者说从前是,但是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了,也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年纪大了,人家都该尊重自己,让着自己。 被家里人哄久了的富贵老太太,她的政治敏锐度退化了。 他们等到了晌午,王夫人都没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