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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涣松了口气,下一秒松懈下来就只想往被窝里躺,然而被沈倦拦住了。 再下一堂课是绕着院子跑一炷香的时间。 再再下一堂课还是蹲马步。 上完课以后,林涣两眼呆滞,双目无神,吃饭都有气无力。 沈倦半点没受影响。 林涣吸着鼻子,戳着碗里的rourou,忽然说:“吧嗒。” 沈倦抬头:“嗯?” “吧嗒,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林涣委屈巴巴,“真的,再也不喜欢你了。” 沈倦哦一声,给他挟一筷子蔬菜:“别光吃rou。” 林涣恨恨地把rou和蔬菜吃进肚子里。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林涣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武课是一天隔一天地上,不然林涣原地放弃。 他根本不知道沈倦在想什么。 那会儿他被练得怀疑人生,忍不住跟林风起撒娇说不想练了。 林风起问了沈倦,知道是为了让林涣强健身体,以后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说话了,默认了现在林涣的苦命生涯。 【猪都跑了: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是一天隔一天练,不是说练武这种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吗?】 【金金不计较:我可能猜到了一点……可能是怕天天练,欢宝第二天就跑路了吧……哈哈哈】 【一言不合:楼上真相了,这玩意儿讲究有松有驰,第一天累极了,第二天放松下来休息一天,第三天接着练,虽然一样疼,但是至少中间休息了一天啊!想想又能坚持下去了呢!】 【未成年不许看直播:什么时候我的作业也可以一天隔一天地做而不会被打呢。】 林涣心想你就想屁吃好了。 就这么上了半个月的课,林涣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前总盼着沈倦和他一起玩,因为他会给自己带好吃的,还会教自己读书认字,之前贾雨村还在教他的时候,他每天都想着要是吧嗒是他的先生,而不是贾雨村就好了。 然而等到沈倦真的成了他的先生以后,他只想说两个字——快逃! 就这么练着练着,林涣感觉自己看见沈倦就腿软了,下意识地就想跑了。 而林风起发出去的羁押冷子兴的公文也有了回信。 预想之中的顺利羁押根本没有。 林风起等来的反而是顺天府尹的一封书信,信中指责他异地羁押没有批复公文,说他越俎代庖。 林风起都给气笑了。 案子是在他姑苏地界犯的,自然也是他这里去拿人,什么时候去羁押犯人也要通过顺天府尹了?又不是在京城犯的案。 送信来的差役还说起冷子兴。 “原先丁恒供出来,说是冷子兴本是在扬州的,丁恒落网以后,冷子兴他许是心虚,连夜坐船走水路北上了,咱们的衙役只落后了一两天。结果到了那边,码头上就是顺天府尹的衙役堵着,直接把咱们的人带去顺天府里了。” 他们连冷子兴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顺天府尹给赶出来了。 即使有了林风起的公文也不顶用,顺天府尹原话说的是,“在谁的地盘就要听谁的话,你一个姑苏县令的公文就想着在我顺天府尹的地盘用不成?” 这差役往常是出惯了远门的,也算机灵,平时有这样类似的事,到当地的衙门打一声招呼就行了,哪有像这回这样的?竟明摆着像是要包庇似的。 他心中起疑,一时之间也没有直接回来,反倒在京城呆了两天,找着机会请了衙门里的人喝酒吃茶,趁人喝得熏熏然,把话套出来了。 原来这冷子兴背靠着贾府,当天上京就直奔岳父家里了,求着他岳母周瑞家的在王夫人面前求了情,当天下午,就有管家带着那府里的帖子找上了顺天府尹了,只叫他务必将案子拿捏到自个儿手里,回头叫他罚点银子就算了。 顺天府尹与贾府相交,他能当上这顺天府尹背后也有四王八公出的力,两边本就亲近,靠着这层关系,王夫人才胆子大,包揽诉讼,有人求到她头上,只要能拿出银子,没有她不做的。 差役便知道这事儿难以善了了。 左右冷子兴还要靠着贾府的庇护,想必轻易不敢出京,他便日夜兼程又回了姑苏回来报信。 “我听那顺天府里的人说起,这冷子兴还不止贾家一家去疏通关系,背后竟好像沾了许多人似的。” 林风起怒气横生:“那是自然的,他如今靠着古董生意为生,那些能买卖古董的哪个家里不是非富即贵的,即使当时落魄了,瘦死的马比骆驼大,也足够他在当地经营出点人买了。” 现今的古董商人,背后不靠点人根本做不下去。 一则他们是靠古董吃饭的,买进卖出都指着这玩意儿过活,有些个大户人家表面看着光鲜,实则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支撑不起那一大家子的嚼用,便私下里将家里的古董玩意儿典当出去支应着。 像是冷子兴这样的古董商人往往就是最先看出一个家族鼎盛与落魄的,他们嗅觉灵敏,不是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这样的人自然也握着许多人家的隐私把柄。 林风起闭着眼睛思索着。 他自然不会觉得冷子兴背后只有一个贾家。 那些能做大的古董商人往往都是些情报探子,靠着买卖古董打听消息,进而捏住人家的把柄,威胁做事儿,像贾府那种大大咧咧拿着府里帖子去插手诉讼之事的人家显见没有这个心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