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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他若入她宫中,只怕还不能取得她周围人全然信任,谈何杀她? 何况......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他带着最后一点隐约期盼:“父亲,我看女帝她这次诚意十足,确有真心让您回归之意,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么?” “小郎,你天真。”父王叹息:“难道为父刚才说的还不清楚,那些炎女决不能信,她们嘴里说着爱你不过一时,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在她们眼中,男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此次招安,固然开始她会做足姿态,可日子久了,便会对我们束手束脚,那时我一旦放弃武装,就成了朝廷粘板上的鱼rou,她想温水煮青蛙,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给她来个釜底抽薪。” 父王什么意思他全明白,从小到大他也很少去违逆他的命令。 可这次他真的觉得很累。心累。 帐外的雨水滴答滴答。 他的目光落在房中那一盆已经燃尽的炭火,所有和她的回忆已经于之前一同焚烧。 龙默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强迫自己睡去。 心灵互通般,他又在梦里见到她。 他手中的银丝缠在她的脖子上,那双手不由自主正在用力。 他眼看着她涨的满脸通红,眼中血丝迅速弥漫:“小郎,真不念夫妻之情?” 他很痛苦,大口大口的喘息,可是手却松不开,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攥着他,控制他,将她脖子上的丝越扯越紧。她的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中是又痛又恼的目光,双手如死死的抠着他的肩膀,红指甲都嵌进他的rou里。 殷红的鲜血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漂浮在空中,飘进他的眼里。 化成一片血红色。 很疼,心很疼,炸裂般的,像是整个人要从内碎开的疼。 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捉不住,化不开,一股凝郁堵在胸口。 全是他说不出来的情感。 ...... “从今日起,你就是孤的人,生是孤的人,死也是孤的人。”空中传来她的声音。 “小郎若要孤死,你下来陪孤吗?” 她的目光从恼怒变成认命,眼看要窒息而亡,她却一片坦然。 有什么充盈上他的鼻尖,涌上他的眼睫,冲淡了那血色。 泪珠啪嗒啪嗒一颗颗滴在地上。 “好。” 她终于一点点闭上了那双不甘的眼睛。 “不!”龙默一下惊醒,满头冷汗。 原来才三更天。 之后又囫囵睡了几个时辰,一大清早,他便带了几个心腹打马下山,来到彭阳城中。 雷部的兵器制造库就隐藏在城内一处隐蔽街道,还未进院子,便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打铁之声,源源不断的刀枪剑戟在这里被制造出来。 雷洪川迎上来将龙默请入屋内,自打铁用的小铜桌上取下一物,递给他:“少主,带上试试。” 那是一只冷铁打造的男士手镯,上面镶嵌了几颗掩人耳目用的宝石,其实内有机关。 龙默将手镯带上右腕,按雷大师提示,将手腕对准不远处的木门按下机阔,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门竟被银镯里弹出的一粒小锥击穿,小锥连着坚韧至极的银丝,在空中旋转半圈,又倒着穿回,朝他鼻尖直冲。 龙默闪电般一手抓住小锥,尚未如何用力,便听得咔嚓一声,刚才被击穿的木门那块已经四分无裂,小锥连着的银丝也迅速弹回手镯之内,他一松手,小锥归位,手镯便恢复原状。 雷部新研发的暗器十分隐蔽又犀利,龙默点点头:“非常好。” 雷洪川满是橘皮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少主满意就好,您手里这个是精装版,用的千年鲛丝与精铁细丝缠绕,十分坚韧。”说完这话,他又从一旁木格中拿出一个勾爪,下面连着铁环:“这是给将士们做的攀墙爪,同样也是用的精铁丝,只要勾住城墙,按下机阔,半分钟内便能迅速回缩,可承受千斤之力。” 龙默表示很满意,之后雷洪川又带着他到了院子外面演示勾爪使用。 子佩手臂带着那勾爪,随手朝院中一颗大树挥去,果然如臂指使,勾爪飞射而出绕在树顶,子佩整个人在丝线迅速收紧下几个踏步踢上树干飞身而上,数秒便到了冠顶:“哇塞,这也太神了。” 子衿在底下笑:“有了这东西,轻功都白练。” 龙默:“这个月底,这样的勾爪能做多少出来?” 雷洪川:“精铁要炼,一百公斤冷铁才能出一斤精铁,拉丝更要掌握时间与火候,稍不留神就会断。若不出意外,日夜赶工也大约只能做几十个出来。” “太少了。”他皱眉:“不得百只,那开启城门就少了五分把握。” 雷洪川听得少主言下之意,有些惊骇:“少主,难道真想要偷袭渝州城?” 龙默看向他:“怎么,大家都不想吗?”月前他在营中早就与雾隐雷电四大首脑谈妥强攻计划,按当时众人合议,推测近日天气会有暴雨并起大雾,便是趁那时江面看不清带兵渡河,借着利用雷部新研发之攀墙勾爪迅速杀上城头打开城门引兵入内,杀炎人一个不备。 雷洪川与他身后子佩对视一眼,忙说:“我看王爷之前那个意思,还在斟酌,这次陛下给出的条件,确实挺有诚意。若少主成为皇夫日后生下那女帝的长子,那这江山早晚也是我们胤人血脉来承袭。这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天下改姓的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