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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床摸索着走到窗边,从上面取下一截顶窗户的木棍握在手里,手腕一转,抖出个剑花,可下一秒就捏不住棍子,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便在此刻潘大夫端着一碗热粥进了门:“哎呀,都说不叫你拿重物,怎么不遵医嘱?” “一根木棍,如今对我也算重物?” 潘太医牵着人手将他拉回床边扶着他靠坐下,随后将汤匙在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粥递到人唇边:“啊,张嘴。” 粥里面传来一股浓烈的药味,这段时间他日日都在吃药,连日常吃食都是调的各种药膳,他感念潘大夫辛苦,虽此时不太饿,却也不忍拂其好意,便张了嘴。 一口一口吃完大夫喂的所有药膳。 潘大夫这才将碗一放,调侃:“你真要好好谢谢我们主上,若非她不惜一切代价,令人飞马送来各种奇珍异草,光你这用药的吃法,大财主也要倾家荡产。” 最后一口粥哽在喉咙里,他终于没忍住,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去漠北。” 他心头一跳 潘大夫又说:“找治你眼睛的药。” 若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为何要下大力气来帮他,治他的眼睛? 心中滚了大半个月的答案呼之欲出。 缓缓咽下喉咙里那一口热粥,他平静的说:“带我去甲板,我要亲自感谢你主上。” 第十章 孔雀开屏 龙傲君平日见男人的时候,大部分不是坐在马上,就是坐在御座之上,这是个下意识的举动。 只因她虽然气场三米二,身材承袭了母帝的凹凸有致,个子却没能按照内心理想长出天,她把这归结于自己发育期大部分时间都在长脑子,这才导致她一个女Alpha在普通男子面前也矮半头。 譬如上次召见后宫四美,若真站他们跟前,每一个她都得仰着脖子看。作为一个女帝,仰着脑袋看自己的男人实属跌份。 因此当龙默在潘太医的搀扶下,从船舱出来走上甲板时,龙傲君第一时间便三两步赶到前方船舷坐下,凹出一个远眺海平面的姿势。 MAX:【小殿下这是玩孔雀开屏?他又看不见。太做作,油腻!】 龙傲君:【雨女无瓜!】 造型摆好,红指甲拖着腮,眸光水波荡漾烟雾迷离,假装不知道他正在一步步靠近。 开口就是唱:“韶光里,碧潮波顷浪浪浪浪浪卷小郎宝,吾眸中,赏风赏花赏雪赏月赏赏赏赏赏芙蓉........” MAX:【小殿下你怎么唱的卡壳了?】 龙傲君:【你懂个屁,这叫强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上,懂不懂!】 “咳!”身后一声咳嗽,潘太医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她这才“惊讶”转身,看向那一身白衣眼蒙黑布的少年,柔声问:“甲板上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他一开始不做声,只定定的站在她跟前五步的距离,周遭海风确实挺大,吹的人鬓发乱飞,身上的衣服也发出烈烈声响。 因此他嘴里说了句什么,一下被海风吹散,她竟没听见。 “啊?”她急了,也顾不得需要仰视谁,一下站起贴近他,揪住人衣领子踮起脚尖,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又不说话了,只摇摇头。 龙傲君更急了,忙问:【max,他刚说了句什么,你听见了吗?】 MAX:【我听见了呀。】 龙傲君:【快告诉我。】 MAX:【雨女无瓜。】 这糟心的智脑,忍住,忍住! 龙傲君一攥拳头,将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往旁边柱子上狠狠摩擦两下。 这才松开拳,假装“随意”去牵少年垂在身侧的手。 手一下被她牵住,她掌心里的暖意温暖了他冰凉的指尖,龙默不自在的想挣脱,又被她紧紧攥住顺势一把搂住胳膊,半拖半拉往自己的大船舱里带:“外面风大,有话进屋里说。” 屋门一关,周遭安静,暖意袭来。 他鼻尖一抽,满屋子都是女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奇异香味,这味道数年前总能让他心如鹿撞,而今闻到,却是说不出的心乱如麻。 他看不见,被她小心翼翼牵到屋里一张最舒服的榻旁扶着坐下;“好了,现在有话可以说了,这里就你我二人。” “阿君?”他不确定的一问,忽然反手将她刚离开的手掌一抓。 没想到男人这么主动,她还客气啥,立刻打蛇随棍,往他身旁一靠,五指张开从他掌缝间插入:“哎!” 不用问他怎么认出来,既然之前那个“龙傲君”与他早有纠葛,她大致也猜到是个什么情况走向,正好利用这点加深感情,把他一颗心彻底拿下。 他追问:“你真是阿君?” “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她轻笑,男人掌心如绵,指腹间都有层长期练剑留下的薄茧,她一根根婆娑着他的手指,他的手不自觉一缩,却被她紧紧扣住。 他的神色一分分冷下来,脸上的血色在得到这个确定的答案之后刷一下尽褪。 “那么......”他顿了顿:“你是来索命的吗?” 诶? 龙傲君一怔,手被他一把甩开:“你不是她,三个月前,我亲眼看着她中的毒!” 龙傲君猛然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