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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池宴全占了。 在多数男生还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满脸青春痘时,池宴就已经长出一副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脸,随便套一件干净的T,凭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男生堆里就是鹤立鸡群。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他就已经开始玩赛车。 高二时,他参加一级方程式世界赛车锦标赛的临江市市赛,一举拿下冠军,成了媒体眼里炙手可热的赛车天才。 也是因为媒体的报道,池父知道他还在玩赛车的事,联合班主任一起打击他,理由很扯淡——因为参加训练逃课耽误学业。 结果下次月考,池宴拿了个全校第一。 池父联系校领导,惩罚他在下周一升国旗时读检讨书。 池宴站在国旗台上,宽大而古板校服未将他恣意难驯的气质消减半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检讨书”,微微躬了腰,对着话筒出了声:“大家好,我是池宴。” 一点儿没有要反思的意思。 像是在冷风里招摇的一棵树,倔强,又有一股韧劲儿。 他浅棕色的眸子随意扫了下人群,下一秒,将检讨书揉成一团扔在脚下,然后微微弓了下身,对着话筒,声音有些低:“我没错。” 人群沸腾了起来。 “赛车我能拿第一,学习我也可以第一,”风鼓起他的校服下摆,少年化成一道自由自在的风,声音傲慢又无可阻挡:“只要我池宴想做,没什么办不到。” 枯燥的课间因为他生出一抹活跃,抵消掉台下所有同学的困倦和无聊。 陆方霓蹭到林稚晚身边,问她:“瞧,帅吧。” 当时大家一直认为林稚晚是没有审美的人,当红偶像放在眼前也看不出帅,也不觉得自己长得漂亮。 林稚晚把白皙的手掌抬到额头前面,挡住夏日盛大的阳光,微微垫起脚尖,往国旗台上看了看。 她鼻尖出了些汗,奶白色的脸颊被太阳晒得有点儿红。 过了好久,她才说:“是挺好看的。” 就因为这一句评价,以后的很多年里,她都能从陆方霓嘴里陆陆续续听到池宴的消息,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陆方霓混娱乐圈,爱社交,池宴又从不低调,跟他组过一个局的狐朋狗友跟病毒裂变那般多,八卦也没边儿。 陆方霓说,跟池宴,相识不必欣喜,睡过稳赚不赔,若是交往,那就得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十分真心用一分,一分演得十成像。 当初林稚晚不以为意。 * 回到江庭,林稚晚坐在飘窗前面发会儿呆,然后从衣帽间拖出来一个行李箱,把过夜需要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不多,在旅行箱里晃晃荡荡的。 车库里的车子已经有两年没开过,她离开之后也没人帮她定时养护,想了想,林稚晚还是决定坐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本地人,车内电台放着小曲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稚晚说话:“江庭知道伐,和风集团的嘞,和风少东家可不得了嘞。” “叫什么池宴,当初大家都在投资房地产,他倒是好,硬是不让和风继续做了。” “当时挨了好多骂,现在想想,”趁着红灯,师傅右手松开方向盘,比了个大拇指:“有远见,厉害的很。” 说完,还回头问林稚晚:“是伐?” 池老爷子一生戎马,性子严苛又火爆,池宴父亲也是严谨的人。 从军从商,都是正路,到只有池宴,眼里只有赛车,为人又太过恣意妄为,不循礼法。 好些人都暗讽池家要败在池宴手上,根本想不到他能将池家的商业版图拓展到海外。 师傅的目光太过渴望得到回答,林稚晚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嗯。” “就不像那个林钦,”师傅话锋一转,语气狠狠的:“欠了老百姓几千万的工程款还不上。” 又惋惜:“要是林先生在,肯哪能让他干这事。” 新盛集团本来做体育用品起家,林文和去世后,林钦想赚快钱,大幅缩减体育用品生产规模,将资金转移到房地产。 好景不长,“三条红线政策”一出,房地产行业遭受重创,新盛地产杠杆过高,更是首当其冲。 林钦是个废物。 林稚晚还和他兄友妹恭的时候就清楚这个事实。 她嘴角不甚明朗地够弯了下:“会还的。” “他拿什么还?” “破产重组也会有别人接手,不要担心。” 新闻上好像也这么说,师傅又叹了口气,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林钦也真不是个东西,当初跟林先生一起出车祸的还有他meimei,他给人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问,那姑娘至今生死未卜……” “师傅。”林稚晚骤然出声打断他,声音有些冷。 师傅有些诧异地回头。 林稚晚重新挂上标准的微笑,面容清淡温和:“我到了。” “哦……啊……”师傅停车。 * 吾悦江澜是今年新建的江景别墅群,临江而建,风景秀美。 流光洒在江面,泛起一阵柔柔的波涛,像是一条流光溢彩的绸带,环抱这座古老的城。 旅行箱在柏油马路上发出聒噪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令人有些心悸。 走到1006栋前面,林稚晚的情绪放松下来,旋即又发现一件事——她根本没有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