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花园独处
正如最一开始商议好的，下午六点之后都是李清涵自己的时间。昨天一整晚李清涵都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剧，偶尔地跟陆嘉熠和赵勇聊天。 虽然自己拥有一整个房间，但李清涵总觉得没有像自己家那么自在。她硬是把原因归结于自己认床，所以早上还是五六点，天都没有亮，她就在房间里呆不住了。 想着白疏说房子里所有的设施都可以自由使用，那她去花园转一圈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李清涵想做便做，她兴冲冲地换好衣服，想到还没有在带花园的别墅里住过，她就更加好奇昨天在车上看到的花园内部是什么样。 她走出房间门，凭借着昨天的记忆，在别墅一层绕了一圈，好不容易走出前门。 一出门便是感到一股寒意，李清涵抱住自己的胳膊，上下搓了搓，不愧是B市的秋天，和自己居住的城市完全不同。 她站在门口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多穿一点衣服，但懒战胜了寒意，李清涵想着自己就只是转一转，应该不会花很长时间，便愉快地走下门口台阶。 昨天看到的果然是桂花，走进花园就闻到扑面而来的桂花香。 李清涵一向喜欢桂花，尤其是桂花做的糕点。她站在桂花树旁，深呼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被桂花香味填满。 她抚上桂花树树枝，心里想的都是他们会不会把这些桂花收起来做糕点。 “喜欢的话剪一枝下来。” 李清涵的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树枝折断。她转过头，发现正是白疏站在自己的身后。 李清涵因为昨天那尴尬的意外，本来还想着避开白疏，没想到大清早就碰到他。 他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李清涵在心底小声嘀咕。 “想要哪枝？”白疏上前一步，跟她一起站在桂花树前。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客气。李清涵指着刚刚摸的那一枝，“就这一枝吧。” 白疏拿着园艺剪上前，李清涵这才发现他原来穿着暗绿工作服，推着小推车，车里面放的全是各种园艺工具。 白疏剪下桂花，递给李清涵，看到她一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李清涵指着小推车：“你是要去...？” “打扫花园，你要来看看吗？” 李清涵点点头，握着那枝剪下来的桂花跟在白疏身后，“都是你在照顾花园吗？” “嗯。”白疏只回答了一个字，就不再回答，继续走在她的前面，只是脚步比平时要慢上一些。 李清涵察觉到对方不太喜欢说话，便不再打扰他，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观赏沿路植物。 白疏一直分心感受着身后的脚步声，想象对方一直注视着自己，不由感到紧张，连走路也开始同手同脚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去清扫落叶，但想到难得有机会和李清涵单独在一起，居然一起去清扫落叶实在是不浪漫。 白疏不停回忆花园有什么美景，可绞尽脑汁都觉得哪处都配不上李清涵。花园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单一了，这个季节怎么都没有什么好看的花。 他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桂花，以前李清涵就喜欢桂花，现在她好像还是很喜欢桂花。 白疏带着李清涵转了一圈，到另一处种着零散几棵桂花的地方，停下小车，转身说道：“我在这里修剪灌木。” 李清涵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这个花园大得惊人，走了这么一段还没有看到围墙，四周和入门处已是不一样的景色，相似的只有自己身旁的几棵桂花。 她看着白疏已经拿着工具半跪在灌木边，手脚麻利地修剪着较长的树枝。只是眨眼间，本来看不出形状的灌木已经有了大致的球形。 李清涵觉得看白疏修理灌木有一种莫名的治愈感，便也跟着蹲在他的身边，认真看着他的动作。 “这里还长了一点。”李清涵指着一处，转头看向白疏。 白疏点点头，立马把那处剪短。 李清涵向后挪动一步，从别的角度再看这株灌木，果然形状比刚刚好看了一点，便肯定地点点头，“嗯，圆了。” 白疏抿了抿嘴，浅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喜欢这种和李清涵一起做事的感觉。 李清涵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注意力全都在他手下的那棵灌木上，只觉得修剪灌木好简单，白疏随意这么剪几刀就修出形状了。 李清涵跃跃欲试，手都快伸到灌木上：“还有别的剪刀吗？” 白疏起身走到小推车边，翻了翻里面的工具，对着李清涵摇了摇头。 “好吧，那还是看你剪吧。”李清涵边说边挪到了旁边那一株灌木边。 白疏看着她眼底透露出的失落，忍不住把自己手里唯一一把花园剪递给她。 李清涵立马知道了他的意思，猛地站起，想要接过那把剪刀。刚一站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 差不多过了两叁秒，李清涵才缓过来，竟发现自己紧紧抓着白疏的手臂，白疏也张开双臂，做好准备接住她的姿势。 李清涵瞬间脸红，收回抓着白疏手臂的手，赶忙站好，低着头，小声道谢。 “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白疏看着对方一副避着自己的模样，难免有些难受，虽然很喜欢和她独处，但还是身体更重要。 李清涵连忙摇头，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没事，只是一下站起来，身体不适应。”说完，接过白疏递来的剪刀，蹲到新的一株灌木前。 白疏看她不像是真的不舒服的样子，便蹲在她的身边，看她修剪。 李清涵拿着剪刀，无比自信，很快就剪掉几株较长的枝条，然后上身向后仰，看整体的效果。 “还不错。”她点点头，对自己的手法感到满意。 “嗯。”白疏也跟着应声。 得到来自白疏的肯定，李清涵瞬间大胆起来，她不满于只是修剪长枝条，她也要像白疏那样，给它修出造型来。 她在心里比划了大致的形状，毫不犹豫地剪短了需要修饰的地方，然后又像刚刚那样，向后挪一步看大体效果。 “是不是有点剪得太多了？”李清涵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角度的原因，她总觉得现在更像是个竖长的椭圆形，而不是圆形。 “唔。”白疏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更别说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你也这么觉得吧。”李清涵点点头，开始修剪灌木的纵向。 可是...修完了纵向之后，她又觉得这样与其说是圆形，更像是一个方形，便开始修剪边角。灌木在她的手下越来越稀疏，都可以看到里面棕色的枝条，她还是没有停手。 白疏看起来比李清涵还要为难，他眉头紧皱，手指不安地搓在一起，他该不该提醒她已经快没树枝了呢。 终于，李清涵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抬头看看旁边那株被白疏修剪的灌木，再看看自己手下这株，尴尬地朝白疏笑笑。 “好看。”白疏硬着头皮，挤出笑容，说出了违心的话。 虽然昨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李清涵也发现白疏不太喜欢说话，忽然收到他的笑脸和表扬，她有些狐疑，看着白疏：“真的吗？” 白疏将视线慢慢从灌木移到李清涵的脸上，直视她亮晶晶的双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清涵见他的样子不像实在安慰人，更像是真情实感地赞扬，又瞬间自信起来，握着剪刀就要去修剪下一株灌木。 白疏赶忙叫住她，不想让她再去祸害下一棵。 “嗯？”李清涵回头。 白疏只顾着叫住她，一时没想到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又不能直说。他沉默两秒，“该去吃早饭了。” “哦，好。”李清涵这回撑着自己的膝盖，慢慢站起，确认没有头晕后，把园艺剪放到白疏的小推车里，“走吧。” 白疏点点头，推着小推车原路返回，走到前门后，他转过头说：“你先进去吧，我把这些放好就来。” 李清涵没有拒绝，向他挥挥手，走进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