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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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开现实的表层,以上层观察者的视角见证故事。

    今天,我们来聊聊能君吧,一位剥离性记忆缺失患者。

    只是生存着,记忆便不断流失,一切过去都与他无关。

    失去记忆的空白,所带来的柔软情感,反而会让他受到更深的伤害,偶尔回忆起的事物碎片,也没法拯救他。

    正如织田作之助所言,被剪断归处的气球会不断攀升,直至终结之时。

    能君与织田作之助的初次相遇,男人的想法是正确的,当时少年正准备跳河。

    而能君的部分留言也能够证实,早上他的家人把他带到河岸边,并嘱咐呆在原地不要走动,等他们来接他,顺便拿走了他身上的记事卡。

    那一刻,能君跌落谷底的心情不言而喻。

    自己,无疑是被抛弃了。

    怀着巨大的悲哀,和不为家人添麻烦的想法,他温和地答应他们,生生目送家人的远去。

    只可惜,盲目等待着家人回归的能君,在中午12:00左右,再次失去所有记忆。

    痛苦的回忆虽然被遗忘,但残留的绝望却依旧留存心底,无法消散。

    无法理解这份沉重的心情,一无所有的能君,呆呆注视着阳光照射下的温暖水面。随后被水中漂浮的入水者,短暂吸引了注意。

    是的,他被启发。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羁绊的能君,对世间万物没有丝毫留恋。

    对他来说,长眠不过是闭上眼睛,从世界清醒的一种可能。过去的他,已经无数次体验过了。

    如同无根浮萍的能君,决定学习前人的做法,走进水域,拥抱依恋

    这时,织田作之助出现了。

    虽然是怀着赶走危险的想法,才靠近他,但如同过去承诺的命运一般,终于出现了接走能君的人。

    能君看着这这位第一个向他搭话的人,诚恳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失去记忆的浅显事实。

    这与织田作之助无关,男人并不在意,反而邀请能君一起吃顿晚饭。

    从中午就开始,忍受着饥饿困扰的能君,为了一口吃的,毫不犹豫地跟织田作之助走了。

    当晚,能君就被邀请暂住。这个管饭的好心红发男人,希望能成为少年的监护人,还邀请其与自己、自己收养的孩子们一同生活。

    对于一无所有的流浪者来说,何等的幸运而美妙!

    被收留后,能君与五个孩子一起生活,男人偶尔会在工作的空闲时间,探望他们。

    能君在对待其他孩子方面,异常的温柔,这可能跟他缺失的过去有关。

    仿佛像是在祈求他人,能这样对待空白的自己一样,缺失了温情的他,反而对他人更加柔软。

    而织田作之助,作为抓住气球的人,在能君心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就算如此,他的心理状态也非常危险。不耐烦的言语、驱赶的态度,会摧毁他的精神,加重他的心理问题。

    轻度表现为逃避,重度会表现出自毁倾向。

    为什么我要说这些?

    唔,你不觉得,抓住气球这个举动...是徒劳吗?越是不幸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你不认为吗?

    气球,天生就是要拥抱天空的只要轻轻推一把,一切就结束了。

    能君?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注意到,罗德岛安插在织田作之助身边的小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真是意外,他今天可是临时起意走这条路的。

    是警告还是威胁?

    还是说,终于忍耐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总不要说是偶遇,劣质而无趣的谎言,总是是能让人笑掉大牙。

    看看今天,能不能抓住你的小尾巴...太宰治想着往怀里摸索,打开了暗藏的录音设备。

    啊?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能君手里拿着什么,在更前方的小巷里回头,疑惑地看着巷口的陌生人。

    他把一张白色的纸条放进口袋后,拿起自己的胸卡,与太宰治的长相对照。

    好奇怪啊,缠着绷带的男孩子,和卡片上写的小心绷带有什么联系,难道不是指小心受伤吗?

    不明白...

    嗯,上面写着,我叫作不能。能君放下胸卡,如果认识我的话,能君喊起来确实比较亲切?太好了,居然能遇到认识我的人!

    先生,既然你能叫出我的名字,那我们肯定认识吧。

    第一次拜托他人,能君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持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这里路线好复杂,我好像又忘掉了什么,导致现在迷路了。能把我带去【】这个地址吗?谢谢你。

    只可惜,太宰治并不在意棋子的思想,反而想从他嘴巴里逼问出什么。

    【时间正好,想保住织田作之助的话,亲手抓捕间谍,无疑是洗脱嫌疑的最上策。】

    ...这还真是吓了一跳,又来失忆这套吗?这次可没织田作帮你撑腰了,能君~

    太宰治笑起来,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友善。

    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一把□□。

    打开保险栓。

    漫不经心地,对准能君。

    最好别乱动哦~缠着绷带的怪人晃了晃枪。一不小心,我可能会射偏~能君,你也不想在地上躺十几分钟再咽气吧?

    能君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枪?】

    【对准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以前得罪过你吗?!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嗯,好问题。为什么呢?太宰治歪歪头,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呢,所以我的回答是

    这就是现实哦,能君?不要逃避啦~

    【说不出话。】

    【枪,好可怕。】

    【我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我?】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就连这份生命,也快要被不认识的家伙夺走了,真的好不甘心...】

    【等等,我的卡上有抚养人的电话、名字,家庭地址。如果被他拿到了,家人会不会有危险?】

    【再努力拖延一下吧,说不定有人路过看见了,会帮我报警呢?】

    能君的小脑袋里,爆发出混乱无序的情感呜咽。

    但他知道,但他近乎绝望的知道,在眼前的一颗子弹面前,自己挣扎的一切,都显得无意义了。

    小心绷带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可惜有点晚。

    礼物也不用准备了,到时候说不定真能给抚养人一个惊喜,或者说是惊吓?

    他有些眷恋的,摸了摸胸前卡片。

    算了,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没有了我这样的包袱,人家的生活说不定还会更轻松点。

    那个谁,你开枪吧。

    能君还是无法掩饰脸上,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所感到的恐惧。

    对了,希望你手艺好一点,对准心脏。还有,不要打脸,那样大概会死的很丑吧?

    嗯嗯。太宰耐心听能君唠叨,佯装好奇的问道。

    你不害怕吗,还是有恃无恐?如果现在求饶,我说不定会好心的放过你哦?

    呵呵,好个说不定。能君冷笑道,你在耍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说不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

    Good~太宰治吹了下口哨,回答的很好啊,我该怎么奖励你呢?对了,能君要不要自己选?

    奖品应该只有枪子吧。能君居然真的思考了下。

    他接着说道:就算现在闭上眼,我也没什么可惜的。就是有点对不起把我养大的家长,钱全都浪费打水漂了啊。

    怪人听到这里,反而放下了枪。

    你是在威胁我?

    能君一头雾水,他吐槽到:你心里是不是有鬼啊,看谁都心脏!

    能君才是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答案啊?话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长时间的聊天,渐渐磨灭了能君的希望。

    没有人能帮他了。

    能君紧绷的神经,逐渐麻木起来。

    【我已经坚持了很久了,很努力了。也许,死亡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太宰治通过与能君的对话,确定了比较重要的几个事项:没有埋伏,这里就你一个人?你被放弃了啊~

    抱歉,麻烦说人话,我听不懂谜语。能君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绷带星人。

    他无法理解对方拿着枪,还逼迫自己聊天的怪异兴致。

    【已经无所谓了,对不起,我真的...努力过了呀】

    砰!

    太宰治,突如其然地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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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啊,欢呼庆祝的天使。

    谁还会注意,角落倒下的乞丐?

    欢腾淹没了一切。

    庆贺吧。

    庆贺吧。

    庆贺吧。

    伟大悲剧的诞生!

    能君的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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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响了。

    能君缓缓颤了下身体,慢慢捂住肚子蹲下。

    好痛。

    液体一滴滴坠落在地。

    太宰治笑了起来:我没打中你哦,能君不要碰瓷啦!

    好痛,我肚子吓得抽筋了,都怪你...

    【我还活着。】

    鬼知道子弹飞到哪里去的能君,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被枪响这么一吓,憋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

    他哭了。

    肚子好痛...你不要再吓我了,直接给个痛快吧!

    又哭了?你还真是容易掉眼泪,和上次一样。

    太宰治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手上的枪,走到小棋子面前蹲下,好奇打量着能君哭颜。

    你,被他们放弃了呀,真可怜。

    我又听不懂,你别讲了!对牛弹琴很有趣吗!能君又困惑又难过。

    这么恐怖的事,怎么还有上一次啊!我为什么要遇到你这种人?!

    能君真是会倒打一耙呢。

    太宰治温柔叹息道:明明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在还想逃?不想想逃得掉吗?

    不过啊,我是个善良的人哦。只要能君现在立刻写一封信,与收养你的人断绝关系,我就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出横滨怎么样?

    太宰治提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妙要求。

    你当我傻子吗,能君恨恨地想。

    勉强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他几次抽泣道:完完整整是指尸体吧,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也能叫善良吗!还有刚刚,明明是你先叫住我的...

    能君真过分,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善良了

    太宰治和他的老师如出一辙,表面上装出伤心的样子,硬是挤出了两滴鳄鱼眼泪。

    什么都不记得,肚子又抽筋疼。

    眼泪干了黏在皮肤上,难受,火辣辣的。

    旁边还蹲着一个,自称好心人,拿着枪的神经病。

    【我,被家人抛弃了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我啊,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能君胡乱的抹干泪水,小声问道。

    嗯...世上没什么讲道理才能做的吧,能君要记住哦~

    太宰治从欺负小棋子的行为中,找到了些许的快乐。

    【我还是不明白。话说,刚刚他是不是随手把枪丢在地上了?】

    是机会!

    能君甚至不敢往那多看一眼,遗落在地上的□□,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往前猛地撞开行凶者,跌撞着向角落里的□□抓去。

    太宰治躲开了撞击。

    没关系,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人,而是□□!

    抓到了!

    能君双手紧紧抓住□□,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跟那个绷带怪人拉开了距离。

    他用一种生疏的方法拿着枪,食指塞进扳机里,颤抖着提起对准。

    施暴者和受害者的调换。

    没有人。

    没有警笛声。

    时间过去多久了?

    【没有人...在乎我。】

    别过来!别靠近我!离我远点!滚开!

    能君颤抖着,终从麻木的自我欺骗中清醒,声嘶力竭的驱逐道不安的源头。

    【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眼前的死,还是根本就...无家可归?】

    太宰治悠然的站起来,顺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枪不是那么拿的,能君。你这样根本打不中我啊。

    太宰治笑着,指向自己心脏部位说道。

    来,对准这里开枪,坏孩子。

    闭嘴!我叫你滚开!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能君崩溃地大喊道。

    你态度这么恶劣,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还开枪打你,第二天我就会被送进警署了!

    【真的还有明天吗...】

    虽然现在这么生气,不过这些事,能君很快就会忘记吧?

    太宰真情实意的感叹道。

    就算你恨我恨的要死,下次我钩钩手指还是会屁颠屁颠跑过来啊?真可爱啊,能君。

    恶意。

    你对我有很强的恶意,为什么?能君本不应该揭开这份真相。

    【可能,我已经哪里坏掉了吧。】

    我什么都没有啊,只有这份活着的吐息,还和这个他松开一只手,颤抖着抓住胸前的卡片。

    【家,家人,住处,填饱肚子的地方,养育我的人,织田作、之助?】

    你和我见面的时候,一开始叫他织田作?好奇怪的叫法,我都没反应过来,但是又好熟悉...

    能君一点点理清了两者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