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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频繁地联系你,逼着自己迈出舒适圈去认识你的朋友,打进你的圈子,让你的生活里处处都能找到我的影子。你周围的人都会起哄我和你,你怕我难堪时常笑骂着敷衍过去。但你不知道,你朋友向我试探过我对你的想法,他们的起哄撮合,都经过我的默许甚至推波助澜。 我说过了,你对我了解实在有限。 我也知道你来北京后一直在找楼桉,但我不想打破我们之间的默契,只是佯装不知,持之以恒地在你面前刷存在感,直到迟钝到令人发指的你有一天突然问我。 钟意,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问话的时候你坐在我们学校食堂,吃的是二楼最出名的水煮鱼。我听完你的问话,仔细思考你放下筷子落荒而逃的可能性。 怎么,不行吗? 这你结结巴巴,不合适吧,我们这么好的朋友。 好上加好不好吗? 我手心冷汗都出来了,面上却要一派强势,做出一副你逃不了的王霸之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实话实说:好久之前了。 你开始变得很沉默,直到我送你到校门口,你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从身后叫住要离开的你,你也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停下了脚步。 岑会,今天发生的事你可以不回应,但不能装作不记得,也不能玩消失不理我。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找人在你们宿舍楼下拉告白横幅,旁边还有舞狮团载歌载舞,我说到做到。 我说这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因为我既知道那么做会惹你讨厌给你带来麻烦,也知道这么说实在是有些胡搅蛮缠。但我已经做了先告白的那个,早就没有了主动权可言,有的只有不值一提的勇气。 你挥挥手表示知道了,转头就消失在喧杂的人潮里。 我后来向周围认识不多的朋友询问过这种情况该怎么补救,他们中大多数的方法都不适用于你,只有赵安然说了个不算建议的建议。 我给你介绍过赵安然,你知道的,她这个姑娘隐约有些愣劲和轴劲,玩魔方生气了会暴力破解,做排列组合做不出结果就穷举,排队碰见插队的能把人拉出队列讲半个小时道理。 她这么和我建议:横竖你现在没有退路了,表白也表白了,干脆再接再厉呗。山不来就你,你去就山不就行了,反正是你先喜欢人家的,拿出追求的诚意来,钟意。 她鼓励我的时候语气十分激昂,让我联想起健身房教练和我说再来一组时的情形。 但也多亏了她,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确实是处在追求者的身份,这时计较谁是关系里的上位者本身就十分矫情,类似于欲擒故纵这种迂回作战方式不适合相识许久的你我,速战速决紧追不放才可能有效果。 但实cao起来还是顾虑良多,我做不到每天去你学校死缠烂打,每天给你送花和礼物对于囊中羞涩的我又太不可持续。至于邀请你出来,从那天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不冷不热,估计你也不会答应。 所以我开始一天三次给你发短信,那时候短信还不便宜,我每个月都要支付不少的话费。短信内容通常是以吃了吗晚安早安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开头,接着就是我从书上摘抄的一些情诗。 坦白说,那些话都很酸牙,我一个字一个字打进去的时候也会觉得脸红,但因为是别人写的,我也没那么难为情,只当是借花献佛了。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你出现在了女生宿舍门口。我看见你的时候,觉得时间和高中你等我放学那晚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我一步一步走向你,因为抄了很多情诗而变得敏感多情的心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我在走向我的命运。 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为自己的措辞感到rou麻。但没有关系,我还是会写完它,现在这个时候,比起rou麻,我更讨厌不说真话。 我在你面前装厉害,装无所谓,装大度。但起码在这封信里,我要完完全全的对你坦诚,对自己诚实。 你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很别扭,很新奇的是,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窘迫,不知所措的时候。 钟意,你接下来有课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那吃完饭以后呢? 你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钟意,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的警惕和谨慎非常好笑,好像自从我向你告白以后,我在你的眼里就成为了危险的代名词。 我想跟你谈恋爱。 你的脸飞速地变红,慌张地说: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你是这种人。正经点儿,钟意!能不能按照正常进度来!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从什么开始? 就先从普通朋友开始做起。 可我们已经做了三年的普通朋友了。 你沉思了一会儿,好像下了很大决心:那要不然我们先试试?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你对楼桉的回来不抱希望;还是因为我每天持之以恒的短信轰炸;又或者是因为你实在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但我并不想去深究,只觉得那天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闪光的时刻。 我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平静,直到走到饭馆门口的时候你才跟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