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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温淡淡道:“略有耳闻。只是陛下做事必有深意,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能议论的。” 刘行止暗恨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却只能耐着性子,道:“此处我们不是臣子,只是翁婿。一家人在一起,随便聊聊有何不可?” 徐思温摇摇头,道:“姑父心系朝政,我只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妄议……” 刘行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个了。” 他喝了口茶,心里盘算着,缓缓开口道:“若有朝一日,陛下的手伸到了你我这里,你是否还能像今日一般,隔岸观火,稳坐钓鱼船呢?” 徐思温释然一笑,道:“我只是臣子,为人臣子,便只忠于陛下,至于陛下要如何,便是要打要杀,我也只受着便是了。” “你!”刘行止倏的站起身来,指着徐思温的鼻子,冷笑道:“好……好一个大忠臣,老夫自愧不如!” 言罢,他便拂袖而去,只剩那炉子中的茶汤,还在沸腾着。 徐思温不屑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利落的站起身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小厮见他出来,忙迎上来,道:“少爷,少夫人呢?” 徐思温淡然道:“把马车留下,你与我一道骑马回去。” 小厮点点头,道:“是。” * “这个徐思温,也太不像话了!” 刘行止恨恨的拍着椅子的扶手,道:“凭他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徐慈心蹙着眉,一脸苦涩的坐在他身侧,道:“我也正生他的气呢,方才阿念和我诉了苦,我才知道她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徐慈心说着,忍不住哭起来,道:“他们徐家上下,根本没谁把阿念放在眼里,徐思温更是话也不肯与她说的。阿念嫁过去那么久,也只是守活寡罢了。” 刘行止听得心中厌烦,道:“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说徐思温爱慕阿念,便是使些手段也没什么的。可你瞧瞧,现在都闹成了什么样?徐思温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对阿念好?” 徐慈心听他说着,自是内疚不已,也全然顾不得徐思温是她的亲侄儿,只哭道:“求老爷给阿念做主,定要让徐思温吃些苦头,才知道他就算今日得势,他日也不得不仰仗老爷的。” 刘行止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说的容易,如今的处境,只怕我还没让他吃苦头,他就先让我吃苦头了。” 他说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发了徐慈心下去,又唤了小厮来,道:“去萧府,请叙白来。” * 皇城司。 “大人!” 沈让听得门外有人唤他,只垂了眸,淡淡道了声“进来”,便继续喝他的茶。 有人应声而入,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头深深埋着,有着说不出的虔诚小心,道:“大人,宫里有消息了。” 沈让闻言,很快抬起头来,朝着门外扫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方站起身来,将门关上,道:“说。” 这里虽是皇城司,却也不是铁板一块,难保没有容洵的人,更何况打探皇家秘辛也到底逾越了些,沈让不得不小心行事。 “今日,灵藏大师入宫了。” “说下去。”沈让眸子微寒。 “据说是不请自来,陛下一下朝便见了他,还带他去了椒房殿,之后两人在紫宸殿中待了足两个时辰,陛下方派人护送灵藏大师离开。” “现如今灵藏人在哪里?” “大兴善寺。”那人顿了顿,道:“灵藏大师与陛下亦师亦友,小的们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动他。” 沈让瞪了他一眼,那人马上吓得低下头去,再不敢多言。 灵藏大师,他为何要来呢? 沈让在脑海里迅速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当初在大兴善寺,云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可说的是什么,却不是沈让所能知道的了。 莫非,对于云羡的病,灵藏大师知道些什么? 沈让心头一动,心中浮现出些许希望来,道:“去宫门前守着。” “是!”那人应着,终是有些不安,结结巴巴道:“大人可是要等谁出宫吗?” 沈让微微颔首,他眯着眼睛,道:“紫苏。” “是!” 第92章 . 背叛 我要的,只是一个人。 三日后, 宫门前。 “敢问您可是紫苏姑娘?” 紫苏左右看了看,又指指自己的鼻子,道:“你找我?你是谁?” 那人笑笑,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道:“姑娘且往前走几步便知道了。” 紫苏犹疑的看了他一眼, 见前面路还算繁华,便略略安下心来, 只朝那人说的方向走了几步。 正走着, 便有一驾马车停在了她面前。 紫苏一愣, 绞着帕子缓缓抬起头来,突然一笑,道:“沈大人, 原来是你!” 沈让掀着帘子, 浅浅一笑,道:“上来说吧。” 紫苏点点头,利落的上了马车,道:“大人找我有何事?” 沈让扶她坐下, 道:“你要去哪里?” 紫苏道:“娘娘想吃南市的酥糖, 命奴婢去买些来。” 沈让听着, 不觉会心一笑, 道:“她惯常爱吃甜的。” 他想起从前在学校的时候, 云羡也总是带着些巧克力的,据她说,甜食能使人快乐, 哪怕是天大的事,吃些甜的也会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