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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自己解决,问题我们还没理清楚,又整一群乌鸦来,那不是添乱吗……”白林歌说着说着忽然明白,声音弱了下去。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将内部矛盾转移成外部矛盾,需要一致对外的情况之下,无论他们存在什么样的过节,也会暂时放下。 让那群乌鸦来分散注意力,这就是简岽宁打的主意。 白林歌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顿时领悟了:“原来,你说的可能需要我们帮忙是指的这个。” 简岽宁微笑点头:“没错,现在到了你们白鸽出现的时机。我是鸽族的外人,不太适合出面,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白林歌眉梢挑的高高的,什么鸽族的外人,没点身份的自觉吗,明明就是……好吧,白林歌忽然发现,虽然某种角度来看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实际上他们连彼此的身份都没有正式亲口承认过。 此刻谈着正事,不好纠结儿女情长,白林歌努力把思绪拉回正轨。 “我带头去似乎也不太方便,”白林歌捏着下巴,“灰大郎心眼多,先前我去打探消息被他看见了,我怕到时候他又在里面搅和乱说话。” 这不是不可能,得找个挑不出毛病的白鸽来干这件事。 白林歌双眼一亮:“对了,找她来绝对没问题!” 简岽宁看向他,大致猜到了他说的是谁,不禁点头表示赞同。 乌鸦们停在相邻的几棵树上,对着与他们对峙的灰鸽不停叫嚣。体型上的差距,让鸽子们即便数量占据优势也不敢贸然动手。 这样的僵持不会持续太久的,现在看来是灰鸽占了数量优势,但乌鸦集群性强,有时会成百上千只一同活动,尤其是迁徙的时候。乌鸦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乌鸦族群要迁徙过来? 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等大部队来到,灰鸽们连剩下的三座山都要守不住了。 灰大郎停在高高的枝头,恨恨注视那群放肆在枝条间跳跃的黑乌鸦。 即便灰大郎想要成为鸽族族长,他想要的也是居民、地盘都完好无损的鸽族,他想让鸽族在他手里变得更强盛。 可现在,灰鸽白鸽被他所塑造出来的隐形墙隔开,他们的力量也随之被削弱,如果这时候白鸽在就好了…… 一旦鸽族地盘被侵占,他们成为被驱逐的流民,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毁了鸽族。灰大郎心情复杂,心有不甘,亦为可能的下场感到心悸不安。 要么,现在就动手,不惜一切代价,将乌鸦驱逐出去。 这样的想法一冒头,就被由远至近的嘈杂声盖过,灰大郎讶异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微颤,竟然是她! 一群白鸽浩浩荡荡上了山,为首的白女士气势汹汹,冲到乌鸦跟前一声怒喝:“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鸽族的地盘撒野?欺负我们鸽子少是不是!” 白鸽的出现,令在场灰鸽振奋起来,好些天没见的亲戚们遥遥打起了招呼。先是小声呼唤,后来声音多了,嘈杂起来,干脆放声大喊。 白女士诸多牌友在场——毕竟打牌可不分毛色——当即对着灰鸽群里的牌友喊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这么大事,咱们得一起扛啊。鸽族都是一家,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园!” 鸽子们纷纷出声附和,有了士气的鸽子们向着乌鸦们包围逼近,看着架势挺能唬人的。 渐渐的,白鸽与灰鸽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许久未见的朋友们互相进入另一边找寻,很快混成了一团。 “三姑,你怎么又掉毛了,是不是淋雨淋的?早跟你说了,这病沾水不马上擦干就会掉毛,都不听。” “嗨,住树上就是这样的。我看你发那照片,现在住的地方好像挺不错?” “当然啦,山神给我们准备的好房子,也给你们留了地方,你们不去怪谁。” “哟……” 此话一出,无数在一旁听着的鸽子都心情复杂起来,谁不想住好点儿的地方呢。 白女士适时开口:“这些事情稍后再说,好日子当然要大家一起过。咱们先把这群乌鸦赶出去!” 众鸽一呼百应:“对!赶出去!” 乌鸦们见势不妙,其中一个有眼力见地先飞离树林,其他的顺势跟上,竟不战而逃。 看着灰白两色混在一起,气氛融洽,白女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灰大郎却皱起了眉头。 鸽族的危机从来不是大问题,他们容易被扇动,也容易被感动,只要抓住重点,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虽然还没有到完全让灰鸽信服,一下全倒戈向山神的地步,还有一群顽固分子在抵抗,但白林歌相信,这是早晚的事。 找到灰大郎的时候,他正坐在悬崖边眺望远方,面容坚毅,眼神笃定,很容易看出他是一只胸怀大志的鸽子。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灰大郎回头看了眼,收回视线:“乌鸦是你们搞的鬼吧?哼,你休想让我放弃,这个族长,我势在必得。” “我不是来让你放弃的。”白林歌停在他身后,“甚至可以说,我完全支持你当族长。” 灰大郎身形晃了晃,忍住了没有回头。 “我很佩服你们,到底是怎么忍下去的?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推翻我爷爷的统治。”白林歌说道,“他在位的这些年,什么事都没干过。外面天翻地覆,咱们还在睡树林,睡草窝,受着雨打风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