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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 第274节

    黑色的外套与灰色的长发被气流与微风轻轻扬起,这一刻,索菲娅从萨列里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气味让她双眼缓缓睁大,跟着索菲娅不受控制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是她母亲的香水味。

    这种香水并不是她母亲平时出门时用的那一款。这款香水的气味更加柔和清甜,据说能够缓解压力还能促进睡眠。平时她母亲只会在睡前用这款香水,也只有她母亲的卧室里才会一直飘荡着这股柔软的香味。

    贵族们再怎么喜爱跟风,连她母亲爱用的香水都不放过,也没神通广大到钻进她母亲的卧室里记下这个独门的香气。

    就在萨列里经过的那一瞬间,索菲娅理解了这香气的意味。

    手掌之下,索菲娅的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她的嘴巴。

    ……

    爱德华·泰伦斯就读的法律专业为五年制专业,但爱德华只用了四年半的时间就完成了课业。

    按照爱德华的规划,他本该继续留在学校等待毕业。并且在取得毕业证之后通过欧洲司法考试,得到正式的律师资格。

    然而三年没有见过索菲娅的爱德华已经不再有那个耐心了。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爱德华每次写信总会向母亲海伦询问有关索菲娅的消息。他这不仅是在关心索菲娅,也是变相地对自己的母亲施压,告诉母亲海伦不要苛待索菲娅。否则他回家见到索菲娅后很可能会因母亲苛待了索菲娅而与母亲闹翻。

    最初海伦的来信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随着爱德华不停追问,海伦才会附上一、两句话,说索菲娅在佩福斯庄园过得很好,让爱德华不用担心。

    爱德华不完全相信海伦的话,却也不会质疑自己母亲的人品。他相信母亲写在信纸上的那些话是真的,这才能够耐着性子继续学业,没有为了爱情而去撞南墙——苏维斯与法兰西断交之后,两国边境上时常开火。爱德华想要回到苏维斯,要么是像信件一样七拐八绕在其他国家间辗转,之后到达苏维斯,要么就只能穿越火线。

    遗憾的是,就算爱德华的哥哥安德森已经顺利就任市长,爱德华也没有能力保证爱德华能够毫发无伤地回到苏维斯。

    两兄弟的父亲枢密顾问官谢利登·泰伦斯倒是有那个能力,但谢利登并不喜欢违背他意思跑去学什么法律、要做什么律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和女仆裹搅不清的小儿子。他是不会帮回家只是为了见一个女仆的儿子返回苏维斯的。

    比起在路上辗转半年十个月只为见索菲娅一面。爱德华清楚自己越早完成课业,越能更快地给索菲娅甜蜜的新婚生活。爱德华始终坚信索菲娅在等着自己,这三年他哪怕再寂寞再孤独也硬生生地忍耐了下来。索菲娅的照片早已被他亲吻得斑驳。

    然而,就在他发写信告诉母亲自己或将提前回到苏维斯之后,爱德华收到了来自母亲的信件。

    信件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三年前,她嫁给了手套匠。

    但与信件一起被放在信封里的,还有爱德华送给索菲娅的珍珠戒指。

    爱德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

    她是谁?谁嫁给了手套匠?索菲娅吗?

    可笑,太可笑了!索菲娅爱的人是他!她怎么可能会去嫁给别人!

    一把捏烂手中的信纸,把戒指放入胸前口袋的爱德华冲回宿舍收拾了行李。他甚至来不及与同寝室的朋友告别,就这样急匆匆地去往了火车站。

    爱德华从未感到旅途如此难熬。

    他的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上煎了又煎,灼痛感深入骨髓。

    索菲娅真的变心了吗?索菲娅是爱上了那个手套匠才嫁给了手套匠吗?还是说他的母亲又耍了什么阴损的招数,强迫索菲娅嫁给了手套匠呢?

    可如果是这样,他给索菲娅的戒指为什么会在他母亲的手上?

    第347章 “废物”的假母亲49

    从哥本哈根回到祖国苏维斯足足花费了爱德华四个半月的时间。这四个月的颠沛流离让爱德华清瘦了许多,也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已。

    爱德华回到佩福斯庄园的那天,海伦亲自出来迎接儿子。她一看到胡子拉碴的儿子就哭了,抱着儿子不停念叨着:“天呐、天呐,神怎么会舍得将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母亲的哭泣让本来对母亲心有怨怼的爱德华软了心肠。他拥抱过海伦,拿手帕给海伦擦泪,等海伦完全平复这才按照海伦的要求去洗澡更衣。

    晚餐时爱德华就已经想向海伦询问索菲娅嫁给手套匠的事情,结果他那做市长的大哥安德森把刀叉一放,几乎是以怒吼的声音道:“我的上帝!你就不能让人安静地吃顿饭吗我的好弟弟!”

    爱德华早已经习惯哥哥的各种颐指气使与坏脾气,倒是海伦被吓得不轻——海伦已经不年轻了。在安德森成为市长之后,他很快就和贵族小姐结了婚。他的妻子次年就为他生下了孩子,顺利晋升为奶奶辈的海伦虽然不会自己带孙子,但时常和孙子还有保姆待在一起的她已经习惯了每个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环境。

    餐桌上一时静默。

    弟弟时隔数年才回到家中,这一路走来还十分的不易。意识到对于这样的弟弟自己的言行似乎太过苛刻,在母亲时不时投来的指责目光中,在妻子形如谴责的沉默里,安德森略感丢人。

    他很快用餐巾胡乱抹了抹自己的嘴角,跟着一把将餐巾丢在桌子上,示意自己有重要的话要说。

    “爱德华,你应该明白我是为了你好才会这样,对吧?你和那粗俗的……”

    安德森说到此处,喝酒的爱德华忽然抬眼。被弟弟身上的威压所震慑,安德森下意识地吞掉了几个糟糕的形容词。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跟着才道:“……女佣,你们闹过的那点无聊事如今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你要是还有为自己还有那女佣的颜面着想的心思,就不要旧事重提。”

    爱德华并没有答应安德森,确切的说,他甚至没有对兄长的话作出反应。

    这让被无视的安德森心火直冒,可他很快又忍下气来。

    “……行了行了。不要摆出一张好像家里人都死光了的脸。明天我亲自送你去见那女佣。你见到了她也就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有多么的不值得了。”

    海伦如何能想到大儿子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承诺?

    索菲娅已经离开佩福斯庄园近四年了!事到如今她哪里去找一个索菲娅和手套匠假装夫妻,好让小儿子死心?

    要不是爱德华也在场,海伦真想质问安德森他这样承诺是想做什么。

    安德森早就料到了母亲会是这种反应。他对着惊恐万状的母亲不屑地冷笑一声,像是在嘲讽海伦说:既然当初你选择撒谎,就该撒个高明的谎!而不是现在才来害怕被人揭穿你对亲儿子的欺骗!

    “别担心,母亲。”

    安德森话中有话:“我的弟弟虽然固执,但还不至于愚蠢到去破坏一位有夫之妇的婚姻。毕竟他可是学法律的大律师呢,他知道对婚姻不忠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在苏维斯,一个女人如果出轨还被抓到,等待着她的很可能会是死刑。尽管因为人口减少,因为不忠而被判决死刑的女人几乎都存在蓄意杀害或者是致丈夫受伤残疾的行为。但有泰伦斯家在背后cao作,想吊死一个已婚妇女不要太简单。

    听出了安德森话语中的警告之意,爱德华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收紧。

    海伦也理解了安德森的意思。安德森这是在告诉她,他早有准备,能让爱德华彻底死了对索菲娅的那条心。

    安德森在成为市长之后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不光是手腕,还有胆量。

    哪怕打定主意要欺骗弟弟,他照样是一副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

    母子三人各怀心思,在场只有安德森的妻子还有胃口继续用她的晚餐。

    翌日是个大晴天,初夏的阳光璀璨得像是在嘲笑所有心情不佳的人。随着安德森踏出家门的爱德华被阳光晃花了眼睛。

    时隔四年,爱德华再一次细心地打扮过自己。可在出门之前,他仍是不停地站在镜子面前,以挑剔的目光审视自己。

    “——我的上帝,罗密欧你究竟看够了没有罗密欧?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要去舞会见你的朱丽叶吧?”

    安德森的讽刺并没有让爱德华感到恼怒——所有的脑力都用来思考见到索菲娅后要对她说些什么的爱德华根本没有剩下和安德森计较的经历。

    穿上外套,爱德华走向了自己的大哥。

    “走吧。”

    手套匠爱力克住得距离佩福斯庄园并不远。安德森驱车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手套匠爱力克的住所。

    手套匠爱力克在独立之后开了一家手套店。因为这家手套店距离他原来工作的店铺相当远,针对的客户也完全不同,因此爱力克的师父不光没有排斥爱力克的独立,还赠予了他一笔开店基金。

    爱力克用师父赠予的开店基金加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租下了一个小巧的门店。经过几年的经营,这家手套店里已经有一个伙计与一个学徒。爱力克与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就住在店铺上头的房间里。伙计与学徒则还与他们的父母一起居住,需要每天往返于店铺与自家之间。

    小镇不比城市,这里的房屋排列得十分随性,有的地方还空着大片的绿地。

    手套铺自带一个不小的院子。此时没有顾客上门,手套匠爱力克就坐在可以看见院子的柜台里面对着账本算账。

    爱力克的继妻则在院子里与他们的孩子玩耍。

    孩子约莫两、三岁,长得玉雪可爱,还有一头柔软卷曲的金发。虽然从容貌上看不出孩子是男是女,但从打扮上来看,孩子应当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在院子里跑得飞快。害怕孩子摔倒,他的母亲就跟在他身后一起跑。

    男孩儿似乎把这当成了类似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发出“咯咯”的笑声不肯停下。见妻子累得脚步虚浮的爱力克很快从店里走了出来,一把抱起了儿子扛到了肩上。

    宽檐帽遮住了爱力克妻子的面容,但那头璀璨的金发还是令爱德华感到痛心不已。他像是被眼前这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刺痛了眼睛,不敢再看爱力克一家。

    然而爱力克看到了汽车,也看到了倚在车上的安德森以及脸色很差的爱德华。

    “尊敬的市长先生!还有这位……”

    爱力克一直都记得爱德华的模样。哪怕爱德华已经离开苏维斯好几年,人也变得比过往憔悴许多,爱力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情敌。

    “泰伦斯家的小少爷,您从哥本哈根回来了啊。”

    爱德华循着爱力克的声音看向了爱力克的脸。他知道自己的突然到来对爱力克来说唐突且冒犯。

    “是啊。”

    搭腔的不是爱德华,而是安德森。一贯眼高于顶只用鼻子看“下等人”的安德森搂住弟弟的肩膀,对爱力克说:“你妻子不是服侍过我弟弟吗?我弟弟是个长情的人,回来之后就闹着想见见她……”

    “安德森!!”

    爱德华忍无可忍地叫停了说话的安德森。他实在不想从安德森的嘴里听到更多侮辱索菲娅、让爱力克难堪的话。

    “抱歉,我们没有打扰你们一家生活的意思。只是我听说你们结婚了,所以想为你们送上迟到的结婚礼物。”

    拿出钱包,从中捻出所有的纸钞,爱德华把钱递了过去。

    爱力克迟疑了一下,他用眼神询问安德森的同意。

    安德森双手抱胸,笑道:“拿着吧。不拿我的弟弟要难过了。”

    爱力克的神情非常奇怪。这个神情被爱德华解读为了自己这个“大少爷”在用钱抹掉自己过去的“污点”。

    爱德华的手开始发抖。他根本不敢去看院子里的金发女子。他害怕自己的行为被索菲娅当成是一种划清界限的了断。

    女子也僵硬在院子里。她刻意忽视丈夫与另外两人,只是蹲下来与儿子说话。

    宽檐帽本来就是为了遮掩女性的面庞而设计的。女子这样一蹲,她的整张脸都被宽檐帽的阴影所遮蔽。

    “那么我就替我的妻子谢谢您的照顾了。”

    “少爷,您真是位好心的雇主。”

    爱力克平板地说完并无诚意的感谢词。随后就拿着爱德华给的钱往回走。

    安德森的声音在爱德华的身旁响起。

    “现在你满足了吗?弟弟。”

    爱德华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他有想哭的冲动,可也只是“冲动”。

    他的眼眶那样干涩,哪怕回去的路上被阳光几次刺痛了双眼,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渗出哪怕只是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