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裙下质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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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三皇子都还没摸清那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让乐宁如此信任了? 还有…… “说要来接人,倒是快些来啊!” 三皇子缩在车厢内,胆战心惊。 可随即,外头吵闹声起,似还有兵刃相接的响声。 马车从狂奔,到后来渐渐慢下。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三皇子抬起头,头都还晕着。 “甩、甩掉人了吗?” 他狼狈爬起身,车壁忽然被人敲两下,吓得三皇子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三皇子瞪着声音传来那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以不变应万变。 接着,他听见外头还传来说话声。 那人在重复说着同样的话──“阿焕。” 三皇子呆了一下。 他名楼焕,在这世上,会这样喊他的人,除了父皇以外,只有一人。 适才还躲远远的三皇子手脚并用,爬到车帘前方,颤抖的手捏起布帘一角,深吸口气,掀开。 外头穿着斗篷,将兜帽拉起,遮住面容的人抬起头,笑着同他说:“阿焕,许久不见。” 三皇子的眼眶,当即一热。 …… 乐宁公主近日心情极好。 从勤政殿同她父皇说完话后,整个人都眉开眼笑的,雀跃的心情写在脸上,步子都轻快不少。 眼见她就要这么走出殿外,在偏殿等候的怀策取了内侍手上捧着的大氅,直接展开,披在楼心婳身上。 “公主,殿内烧了地龙不冷,回忘忧宫还得走一小段路,穿上保暖为好。” 楼心婳在肩上蓦地一重时就已停了脚步,看着怀策绕自她身前,垂首给自己系带子。 系带飘来钻去,蹭在楼心婳颈上,因为太痒,她微瑟缩了下。 怀策的指还勾着带子,被她这样一带,指上擦过她颈子,怀策手指一顿,垂下眼,同楼心婳说道:“……公主别动,很快便好。” 他加快手上的速度,果真快速系好了带子。 怀策退开一步,“好了。” 大红的大氅,领边缀着白色绒毛。 兜帽拉起,就好像将楼心婳整张脸也藏在绒毛里头,看了就觉温暖。 “走吧。” 他很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包覆在掌心之中。 这段日子以来,怀策都是如此。 楼心婳看着他的侧脸,怀策表情如常,她也从上头看不出什么端倪。 令她觉得郁闷的就是,怀策现在已不再排斥替她暖手,更多时候都是在她还没说出要求时,就已主动牵上她。 而且,还不只有这件事而已。 她渴了想喝茶水,才跟他喊一声:“阿策,本宫渴了!” 一杯温度适中,正好入口的茶水就已送到她手上,根本是在她开口之前,怀策就已早早替她准备好。 楼心婳另手抓了下身上的大氅,在绒毛处捻了捻,边摸边想事情。 她实在纳闷无比,这雍国皇子生了张唇形好看的嘴,怎么连拒绝的话也没同她说过的呢? 她要什么,一说出口,他就照单全收。 但以前跟现在还是有区别的,楼心婳不至于完全看不出来。 刚来忘忧宫那会儿,怀策不知在盘算什么,对于她的任何要求,他是应了没错,只是却做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有那张脸皮,笑得很是虚伪。 楼心婳就想,这人真有意思,还不知他能装多久,便可劲儿地变本加厉闹他。 瓜子壳他剥了、茶水倒了、果子削了、自己的裙襬他也给提了。 楼心婳想着,这人可真有耐心,要他同自己一块儿睡、让他喝避子汤都肯忍辱负重,明明好几次都像恨不得要拧断自己脖子,偏次次都忍了下来。 怀策的隐忍,只让楼心婳越发觉得,这人一定是想谋个大的! 但,前阵子开始,楼心婳就开始察觉怀策的不同。 一个人是不是自愿、乐在其中,观察他这么久了,这么点变化,她很快注意到。 到忘忧宫后,楼心婳只留了怀策在身边。 怀策先倒了杯茶递给楼心婳,“公主,先喝点热茶暖身子。” 然后才顾得上他自己。 楼心婳捧着杯子,喝下一口,浑身都暖了起来。 将空杯放下,怀策提起茶壶,按着衣袖,也很顺理成章替她又满上一杯。 茶水倒在杯中,热气蒸腾,咕咚水声响动。 楼心婳想了半天都想不出结果的事,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本人最快。 怀策倒完茶,正要松开握着茶壶手把的手,可楼心婳却伸出那纤白的手,按在他手背上。 刚捧过温热的茶水,楼心婳的指难得是暖的。 覆在怀策手上,两人手上的温度竟是差不多。 楼心婳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掌下的手僵住,似极不自在。 她歪了下头,心中觉得困惑。 两人都牵过手那么多次了,怀策为何不自在? 这种种不寻常,几乎都指向一个答案。 怀策抬眼看她,只是对到眼,便再次垂下,遮掩自己的目光。 他声音如往日温柔,没缩回手,只是问她:“公主有何吩咐?” 楼心婳没错过他面上任何一个表情,眨了眨眼,说道:“吩咐倒是没有,就是有件事本宫想不明白,想问问阿策你。” “公主请说。” 他笑着,很是温顺,却有意无意地,在避开自己的眼。 楼心婳挑眉,收起手,却不是收回的意思,而是用指尖,顺着他手背泛出的青筋,一一划过。 她这动作,让怀策手背一绷,突起的手筋,变得更是明显。 楼心婳凑近他,勾唇,像话本里走出来化为人形的狐狸精。 她问:“阿策,你莫不是……迷恋上了本宫吧?” 呼吸停滞,周遭再细微的声响都像陡然消失不见。 怀策终于正眼看向楼心婳。 她笑得娇媚,眼神却又闪烁着好奇,在等他的答案。 而她这问题,问的也确实是──一针见血。 第34章 (三章合一) 试试 护送三皇子前往雍国的将军风尘仆仆, 梳洗都还未来得及,便急急进宫面圣,同泰隆帝禀报事情发生的始末。 他早就知晓三皇子并未与他们同行, 本还觉得帝王这是小心过度, 谁料, 是他自己太过心大。 将军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马贼来势汹汹,就算有后头不明势力介入出手相帮,当时若三皇子待在马车里头, 肯定也会受伤。 他在后怕之余又庆幸无比,幸好陛下高瞻远瞩,否则三皇子殿下若是出事, 他也就只有提头来见陛下一途了。 将军同泰隆帝说起他们遭遇的情形。 “马贼们嘴上说着不信车内的是殿下, 却也没想过索要财物,直接是奔着夺三皇子性命而来。” 一般人, 尤其是那些贼子, 抢人也不会寻了达官贵人来抢,谁知道之后会不会惹祸上身?反把他们一锅端了? 更别提他们被包围时就表明, 车队里有皇子存在。 百姓对皇室崇敬,识相点的就会让出路来赶紧逃, 免得被秋后算账。 哪像他们,将军甚至都猜过, 若说车内是皇帝陛下, 他们大抵也会哈哈笑着, 不当回事,提刀上前。 若说不是受人指使,普通马贼目标会这样明确, 且要命不要财的话,将军是不肯信的。 泰隆帝越听,面上越是深沉。 他虽是静静听着,可手上捏着的奏折,已被他捏出重重的折痕,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谢公公站在帝王身侧,都能感受到隐忍的怒火。 其实这件事,后怕的人不单只有将军,还有泰隆帝自己也是。 本想着晋雍此等大事,又有二皇子的先例在前,两国的人必不会马虎才是。 可乐宁却同他说,“父皇,这样不好的。” 泰隆帝还问了她,“哦?乐宁说说,怎么个不好法?” 楼心婳正经说道:“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是安全的,才更不安全。” 本来觉得万事妥当的泰隆帝听了女儿这番话,也觉有理。 那孩子自幼被养在太后膝下长大,太后教导灿儿的事,乐宁耳濡目染,也听去了一些,比一般姑娘家,确实懂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