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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舌尖舔去唇边的血渍,好似在细细品味余温,狎昵又暧昧,白若一的反应让他惊喜,于是,他不要命地刺激他。 “我亲的你不舒服吗?你眼睛都湿了……” 这话像是从喑哑的嗓子里洇出来的,促狭又湿泞,恶意横生。 “这张嘴,我上辈子,这辈子都尝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习惯?你不杀我,难道不是舍不得我死吗?我死了谁还能满足你啊?” 他所有的样子,苏夜都见过。 辰巳仙尊,白若一,曾被孽徒折磨到哭红了眼眶,被折腾到说不出话,到魂灵破碎……即使他不承认也没关系,他的身体不会骗人。 哪个样子,他苏夜没见过? 白若一站不住了,要不是靠着木门,他或许要被气得晕厥倒地。 那目光带着狼兽般的野性,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只即将入口的猎物,这个人是他的小徒弟,却更像两百年前的昆仑魔君。 稍有些憨傻的,执拗的,笑意甜蜜的小徒弟不会这样的,他只会温柔地站在他身边,乖巧听话,偶尔顽劣,却生怕惹他生气…… 更不会强迫白若一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白若一有些恍惚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苏夜,都不再是曾经那个白若一和苏夜了。 瞧着他的每一眼都是刺痛…… 白若一垂下羽睫,不作回应,丢下几瓶像是伤药的东西,要转身离开。 “你要走了吗?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苏夜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出去? 出去做什么? 苏夜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外面的世界令人厌恶反胃,都是一些宵小,他不是一个有野心占据九州,让苍生臣服于他脚下的人,他嫌脏! 那他要出去做什么?杀光所有人吗?然后呢? 苏夜怔忡了很久。 白若一背对着他,不知他想什么,细数悯苍惨案,他敛去神伤,淡淡道:“……钟续有钟家为他收尸,已经落葬了。” 提起钟续,恨意陡生! “……那其他人呢?”苏夜眼神狠戾,忽然找到了方向,仇还未消。 “…………” “辰巳仙尊好本事,你将我这样一个魔头藏起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到时候要怎么做?是要将我交出去,还是再一次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我?啊……我想起来了,悯苍塔来的修士还不够多,要真正当着天下人的面诛魔,才能以正视听吧?” “……要多久?”苏夜鸷笑着问。 那些话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进白若一心里,他浑身难受地颤着,此刻的神性已被他短暂压制着,所有的感受都是他本人的,他无法不被苏夜的言语刺伤。 刚刚那些话,每个字都能明白,凑在一块儿,白若一却理解了很久,都没完全弄清楚意思,他茫然地问:“……什么?” “传出诛魔的消息要多久?我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 白若一听明白了那句话,他颤着眼睫回过头去看苏夜,目中尽是不解,尽是惶然。 而苏夜呢,像是对他的反应满意极了,恨不得再吐出几句刀子,狠狠地刺他。 好像白若一越难受,越痛苦,越在意他,越被他折磨,他就越舒坦。 回忆遥亘,苏夜看着白若一开开合合的双唇,微颤的声音与记忆深处某刻重叠在一起,搅乱了他的坚定,识海生疼,就像是要将魂灵撕裂。 白若一说:“我不允许你被任何人伤害,我也不会为了你去杀他们,亦不能任由他们伤了你,若你成魔,我就将你关起来,永远不能出去祸害人……” 那是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是在劫后余生中。 苏夜听见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师尊已经把我关起来了。” “嗯?” “师尊将我关在了……你的心里。” 一直记不起来的回忆突然蹦出,拉扯着神识,头疼欲裂,但苏夜能忍,他咬唇不吭一声,面不改色。 眼睁睁看着白若一无奈垂眸,叹了口气,又瞧见白若一银灰如冰晶般透彻的左眸映出一支雪白的凤翎羽笔,在眼前实化,然后他手持羽笔,凭空画出一道空间之门,迈开步子,消失在眼前。 人在眼前离开了很久…… 苏夜浑身无力,坍塌倒地,他便任由自己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无端地,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两百年前他囚禁白若一,将这人毁地灵力尽失,困在自己身边,任由自己享用,现如今,被困的却成了他自己。 两百年前,即使身在囹圄,白若一的骨气和傲气一直都在,若是气急了,也会想办法让苏夜找不着他,直到震怒的魔君翻遍整座神殿,扬言他再不出来,他就杀光所有伺候他的奴仆。 他才不甘愿地又一次出现在苏夜面前。 自然,作为惩罚,这一夜的魔君寝殿彻夜红烛高照,烛花落满了床褥枕席,也灼红了仙尊白皙的皮肤,有的能被楚楚衣冠遮盖,有的太明显了,高束颈项的狐裘绒毛都挡不住。 第二日,他所经之处的魔修皆侧目瞧他,且红了脸。 魔君很喜欢玩这样的游戏,一开始是真的被白若一的闪避震怒,后来,即使白若一安安分分被囿在神殿中,他也会找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惩罚他,蛮不讲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