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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怕的,万一呢?万一一语成谶呢?万一苏夜真的那般可怕呢?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若是错放了,姑息了,遭难的可是仙门百家啊,可是天下苍生啊! 人群嗡嗡,他们已经开始犹疑了,石羽涅的一句斥问,就像是抛进深渊寒潭的一枚石子,只漾开了一圈波纹,又很快沉了下去。 石决明的脸更黑了,沉声压着怒意道:“雪塔主能为自己的话负责吗?今日说这个是妖,明日说那个是魔,反正说错了也不过冤枉个人罢了,又不会耽误这煌煌浩浩的悯苍塔。” 雪朗压着手背,垂眸抿唇道:“石山主说的是,雪某自然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请诸位稍等片刻。” 厅中依旧在七嘴八舌议论着,看不惯雪朗的人认为他小题大做的占了一半,另一半认为无论如何,不该放过隐患,不该姑息魔头。 石决明被吵得头疼,揉着额角,抬眼便看见神色不安,面容憔悴,坐在一角不起眼的钟毓秀,不由觉得奇怪,苏夜不过是他山中一个弟子罢了,他好歹也会护上两句,钟毓秀怎么说也是对苏夜疼爱有加的姨父,怎么就一言不发呢? 没想太多,他召来身侧的杜衡吩咐了一句,杜衡便点头下去了。 与此同时,悯苍塔的一个弟子匆匆赶来,在雪朗耳边说了些什么。 雪朗:“诸位,逃出灌愁海的苏夜已然被我悯苍塔抓捕,真相如何,还请诸位同雪某一起移步地牢,亲眼见证。” 立马有人反驳:“在座的都是仙门掌门、尊主,这么多人去地牢那般血腥的地方,不合适吧?” 雪朗:“并非雪某怠慢客人,而是……苏夜渐已入魔,靠着‘困笼’才能将其束缚在地牢之中,实在是担心押来的路上出了岔子,才请各位屈尊。” “困笼”二字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困笼是悯苍塔囚困犯人的手段,一般都是用来关押罪大恶极、凶神恶煞之徒,多年不曾用过了,即便是二十年前抓捕冬凌那样修为强悍的修士时,也仅仅只是用了困灵锁,九州的仙门还没见过配得上困笼的犯人,困笼一出,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逃。 众人神情渐敛,不敢再轻慢此事,大多都跟着雪朗去了地牢。 地牢早就被雪朗处理过了,除了苏夜以外,其他犯人都被转移了,甚至连原本粘腻的血污和各种刑具都被雪朗收拾地不留痕迹,若不是空气中还散发着阴暗腐朽的霉味和血腥味,众人怕不是会当此地只是一个密室。 有人赞叹悯苍塔的地牢都干干净净,不见血腥,也有人嗤之以鼻,认为地牢本就是审讯关押之地,何必做得冠冕堂皇。 七嘴八舌夹杂着满耳嗡嗡,倒显得地牢没那么阴森可怖了。 石决明一路上黑着脸,心情极差,偶尔扫一眼并行的钟毓秀,这个做姨父的一言不发,脸色却苍白地像个死人,神情木讷,不知在想什么。 视线漫过乌泱泱的头颅,却发现一贯喜欢凑热闹出风头的云缈山掌门云非不在,只零零星星安排了几个弟子凑数。 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想着他这个做山主的,已经安排弟子去联系白若一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算苏夜真的出什么事,他也能拖一会儿,等那个极其护犊子的师尊来了,他也就功成身退了。 长阶很长,七转八绕像是要通往阴曹地府,他们不晓得走了多久,明明深秋,却感觉温度像是降到了寒冬,引人战栗。 若不是区区一个地牢,根本困不住这么多修士,他们恐怕会觉得雪朗在故意将他们诓进此处,一网打尽。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心思,他们同悯苍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至于,但面对陌生危险的环境时,人总会在心中冒出一股“总有刁民想要害我”的想法。 咽咽唾沫,胆怯的不自觉地向自己熟悉的师兄弟挨地更近了些,壮着胆子,还是跟着人潮,湍拥着挪去。 甬道狭长,两壁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照得人心中也是一簇一簇地跳着。 “啊——啊——救命!救命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从甬道尽头传来,乌泱泱的人群不禁一颤,瞳孔骤缩,有的胆小的弟子趔趄了几步,险些摔倒。 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地,黑暗中奔出了个轮廓,很快清晰。 那是一个浑身染血的弟子,几乎没了人形,身上的rou像是被砖瓦碎片嵌了满身,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岩石成精了,浑身看不到一丁点儿皮肤,入目的只有灰黑色的石块碎屑。 胆小的弟子腿抖如筛糠,站不稳,要不是被自家师长牢牢按着肩膀,早就拔腿跑了,那些见多了世面的仙长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强装镇定的面孔下,喉结攒动,紧张地吞咽着唾沫。 “怎么回事?”雪朗面色未变,仿佛天生冷情,对什么都寡淡。 那弟子看起来面目扭曲,痉挛着跪在雪朗面前,疼地说不出话来。 雪朗矮身,在那弟子口中塞了一枚丹药。 其实这人伤成这样,已经注定活不成了,但所有人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从这个将死之人口中询问一二。 石羽涅眼尖,看清那丹药并不是什么治伤的药,只是一枚阻断疼痛感知的药,这个弟子死定了,阻断感知后会用仅剩的须臾寿数交代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