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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苏夜是魔,都说苏夜是邪佞,可是钟续不信,他不信啊,他从没见过他的表弟伤害过谁,他从没见过苏夜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些罪责,那些流言,都是一面之词! 他看见了雪忘尘手中的罪书,不顾一切抢了过来,一字一句他都认识,可他看不懂啊,他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个字都变得越来越陌生。 “不是的!苏夜不是魔,他是我表弟。” “不是的!判错了!错了……” “苏夜没有伤人,更没有杀人,你们说他草菅人命,杀人无数,你们谁看见了?谁看见了?谁看见他杀人了?你们有证据吗?” 云非道:“他是魔,噬魔圣水就是证据!他尚在幼年,就已杀人无数,他亲口承认的!更何况,他本性劣根,甚至染指自己师尊,这样的人,如此结局都算是便宜他了!” “不是的!不是的……” 钟续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可都没用了啊,那时空之门后面是灌愁海,是死亡之海,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钟续瘫坐在地,脑中混乱,搜索着一切同灌愁海有关的事情,竟想起了叶上珠曾经同他说过的一件事。 不是没有人能从灌愁海回来! 摇光仙君!摇光仙君就从灌愁海回来过,她甚至回了苍梧山。 钟续突然明白,那或许不是死路,而是生机! 若是留在此处,任由他们审判,苏夜才真是只死无生,恍惚间,他好像明白了白若一的用意,他给苏夜找到了一线生机,尽管这生机是九死一生。 “你要去哪儿?” 钟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撑起疾风伞,回首对钟毓秀道:“去灌愁海。” 钟毓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夜儿已经……你……你怎么,你别冲动。” “爹,我只是想去海边守着,等他们回来,我不会有事,表弟也不会有事的,仙尊那么厉害,他会保护他的。”钟续却平静异常,他甚至安慰地拍了拍父亲那拉着他衣袖的手。 钟毓秀没再阻拦他,眼前这个骄奢桀骜的青年早已比他都高出了半个头,他的儿子,好像忽然长大了,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感觉。 一个人是否成熟,大约是在他经历了一生中最难以忍受的疼痛后,还能坦然面对,甚至在痛过之后,还会冷静思考对策吧。 两个孩子在小的时候,总是打打闹闹,不让人省心,长大后,苏夜便披上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外皮,其实是为了不与他的表哥争些什么,而钟续呢,这傻孩子总也看不明白,明明是表哥,却无形之中总被自己表弟照顾着。 他曾经嫌弃过苏夜,厌恶过苏夜,怒斥过苏夜……可现在,他回想过去才明白,苏夜那是让着他啊。 若真是一个天生的废柴,为何在短短几年之内,修为便已超越所有同龄师兄弟? 若真是一个流连花街柳巷的纨绔,为何后来再也没去过那种地方,只有一个可能,他不需要演了。 “真傻,我怎么……才看明白啊……”钟续撑额苦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 白若一没办法等到苏夜醒来后,再入海。 灌愁海有一种诡异的规则压制,靠近海边的人会不由自主往海里走,没有回头路。 早就预料到了,白若一怕海水将他们二人冲散,说好的无论生或者死,都要同去的。白纻用来开启空间之门后,便失去作用了,时空之门他只能开启一次。于是,他只能用冰绦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相缠,以保证无论何时,无论生死,都能归于一处。 绵延千里的漆黑海水,一眼望不到头,沙滩的沙子是一种诡异的霜白色,周遭没有任何活物,甚至没有一株植物,只有死寂的气息。 海风是咸涩的,掀起苏夜额前的碎发,或许是伤口被风吹的生疼,苏夜在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却迟迟没有醒来。 白若一唤了他几声,苏夜依旧在沉睡。 此时,周遭没有旁人,前所未有过的宁静,远离了那些嘈杂和谩骂,白若一忽然释怀了。 来了灌愁海,就回不了头了,他只能抱着苏夜一步步往海中走。 漆黑的细浪打在脚踝,渐渐腐蚀消融着皮rou,可那虫蚁啃噬般的疼痛,根本不及苏夜肩头的白骨森森。 白若一心疼地红了眼眶,可这条路必须走,这份疼痛也必须受。 不管苏夜能不能听得见,白若一轻声说着:“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可如今,我知道你不会再那样了。他们说你有罪,可让你重生的人是我,我亦有罪。” “对不起啊,让你重活一次,我却没有守护好你,我原以为……原以为你这一世有家,有父母,应当会过得很好,我没有想到会是那样,你受了那么多苦,可我却一直没来救你,我来的太迟了……” “苏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醒一醒好不好?” 他走得很缓慢,可呼啸的海浪还是催促着他,不停地拍打在他们身上,白若一施以灵力将怀中的人保护起来,海浪暂时无法灼伤苏夜。 可海水已经漫过白若一的腰了,很快了。 “苏夜,醒醒……” 昏迷之下,在灌愁海中的生存几率又降下去几分,只有醒来,醒来才能更安全。 可怀中的人,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梦魇之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