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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异常的天象,过于骇人,雪朗根本无法靠近,他站在边缘,再也顾不上自身形象,他朝里面喊着:“白若一!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白若一嘴唇动了动,轰鸣的雷电掩盖了声音,雪朗没听见,可他看明白了。 白若一是在说:那最好…… 雪朗心口震颤,他捂着自己的心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难以置信?气愤?怨恨?还是妒忌? 他不知道,他快疯了,白若一也快疯了,所有人都要疯了! 这个世界他妈的有病! 那异常的气象给白若一带来了力量,像那世间万物,像那日月星辰本该就属于白若一,此刻不过是一种回归。没人知道白若一为何有此能力,所有人都认为,这怕不是一位真正的先天神祇! 那异象压地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他们被迫跪伏在地,等待末日降临。 直到过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这世界的末日已经降临,原以为要命绝于此的时候,那疾风没了,雷电也收了,就连那密实厚重的云也散了。 阳光铺洒大地,迎来新生。 白若一早已经浑身匮乏,灵脉几乎被日月星辰的鸿濛之力撑裂,他不愿倒下去,不愿阖眼。 不然,苏夜该怎么办啊。 怀中人半边肩膀的血rou依旧没有长出来,还是白骨森森,可心口里那簇火苗又燃了起来,呼吸均匀。 白若一知道,他的小徒弟,他的苏夜没有死。 这一次,他没有死…… 他守了他两世,怎么可以让他死掉? 原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在逃避,他都在用那师尊对徒弟的责任欺骗自己,他原是那么在乎他,他原是那么喜爱他啊。 从初见他,那一次的心软,将本该手刃的异端带在身边养大开始。 如今,终于避无可避了…… 他终于承认,对自己的小徒弟的关爱,不全是师徒之情。 这世间诸多仇恨源于矇昧,并非全是仇怨,更多的是排斥,是偏见,是不容于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苏夜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出手伤人,他们不在乎事件背后的缘由,也不想知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彻底的黑和白?大多还是灰色的。 那些人,仅凭悯苍塔的一面之词,便定了他的罪,判了他的刑。 白若一知道了,他们根本不想知道隐情,今日被破噬魔圣水的人无论是苏夜,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是喜闻乐见的。 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怒,那些来自对妖魔的憎恨,使他们的双眸都覆上了一层灰雾,从此,不见光明,不辨善恶,只有黑夜里的盲目。 他都知道了,这一切谎言与妄想,卑鄙与怯懦。 只是为了掩盖人类本身的脆弱,他们太脆弱了,身体脆弱,心灵更脆弱。 可他们究竟是仗着什么才成为万物之灵呢? 仗着什么才获得了神明的偏爱呢? 几百年来,或许更久,白若一被世人奉为神祇,祈求庇佑,他亦是无怨无悔地守护了这些人千百年,到头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悲伤…… 他想毁了那些脏了的人,他想创造出一批更加纯粹干净的来…… 可最终,他阻止了自己。 白若一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渍,他阖上双眸,不想去看。 “你们既然定他为恶,恨不得令他身死魂灭,那么……我陪着他,成神……或者堕魔!” 第123章 师尊有染 “你不能这么做!” “你是辰巳仙尊,成神或者堕魔由不得你,你要对万民负责,你要给苍生交代!” 雪朗已将悯苍塔的所有弟子都召集出来,将这不管之前是黑还是白,如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两人团团围住,原本他没有把握阻止白若一劫囚,可现在,白若一为了给苏夜续命,居然以自己的身躯,承担那乍变的异象,早就重伤了。 雪朗如今有把握拦住他,若是劝诫无效的话,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大可给白若一也扣上一个劫囚护魔的罪名。 广场中间的两个人,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旁若无物。 自然,苏夜早就昏迷不醒,做不出什么回应,白若一拥着苏夜,竟像是在发愣,完全不顾如今身处何种场合。 渺远的天际,飞来簌簌流星状的光亮。 那是众仙门接到雪朗处决苏夜的通知后,御剑赶来。 若是苏夜的体质没有出问题,这一场戏早就该落幕了,雪朗大可告诉众人,苏夜已经伏诛,被圣水融地骨头渣都不剩了。 若是白若一没有赶来捣乱,即使变故发生,雪朗大可真就将苏夜弃了,处决了,能被圣水消融,自然并非善类,八大仙门和九州百城根本就怪不到他头上,更何况,台下那么多民众为悯苍塔做证,一贯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不一会儿,陆续有飞剑落在悯苍塔前,为数不多,毕竟对苏夜之事不感兴趣的门派,根本懒得管这闲事。 最先来的便是这涿光山的人,那身着十翼飞鱼青袍的青年,雪朗认了出来,是石决明的独子,涿光山少主石羽涅。 石决明没来,看来还真是两耳不闻山外事,一心只修道与仙,雪朗放心了不少。 石羽涅刚落下,险些没认出广场中央,那血rou模糊的两人,他使劲揉了几下双眼,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冲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