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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群众义愤填膺,虽未亲耳听见苏夜究竟做了什么恶事,也未亲眼看见,甚至觉得这台上被锁住的青年相貌甜蜜,英俊非凡,看着不像是坏人,但毕竟是悯苍塔亲自审讯出来的结果。 他们不敢质疑,也不愿质疑。 于是台下纷纷议论着,小部分的怜悯之声瞬间就被“大逆不道、恶贯满盈、是妖魔就该死”的声音彻底掩埋。 台下缓缓步出一个俊秀和善的青年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向雪朗行了个礼。 雪朗起身回礼,蹙眉道:“怀善大师有何高见?” 此人正是了尘大师的亲传弟子,无念寺的怀善大师,无念寺的位置距离悯苍塔是最近的,但按照整个修仙界的修为水平,即使是怀善大师,也不可能在今日之前赶来,除非是那个活了几百年的了尘大师。 众所周知,了尘大师已于江南禁制中圆寂。 雪朗自然不知为何,怀善却坦诚道:“家师圆寂之前,曾将一枚锦囊交给小僧,吩咐小僧在合适的时机将它打开,小僧想着如今应当就是那个时机了。” “请大师直言。”雪朗的计划被打断,本身就有些气恼,强压着不悦,却懒得听怀善聒噪。 “小僧和小僧的师尊了尘大师都以为,受刑之人被施了禁言术,不能自认其罪,难免有失公允。” 他这话一出,台下有些人猛地发现,确实,从公布罪状到宣布施刑,被审之人竟一言不发,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万一是误判呢?那就是一条人命啊。 虽然,在场众人,大多都觉得悯苍塔不会误判。 可这个流程走完,他们多少也放心一些,至少自认为良心上不会受到谴责。 “呵……”雪朗忽然笑了,他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忽而点了点头,转眼看向苏夜,微眯双眸道:“苏夜,如今给你一次辩驳的机会,想说什么便说吧。” 只觉得喉咙一松,禁言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被解了。 可苏夜依旧感觉喉咙哽咽,喉结滚动了几下,愣是说不出什么,他垂着头,任由碎发挡住眸子里的闪烁和悲恸。 怀善在劝着,“没有的事,苏施主大可否认了,若是有的,你也可解释清楚缘由。” 苏夜明白怀善的意思,他不曾做过的事情不该认下,做过的事只要讲清楚原因,他曾经真的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是在救人,也是被仇恨蒙蔽,他想不通这个世界为何有那么多苦难,他只是想将杀人的刀子彻底掰断。 却万万没想到,他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杀人的刀子…… 而如今掰断他的人出现了。 他瞥见了雪朗睇来的眼神,苏夜明白他什么意思,这个塔主心思深沉,看着一言不发,却将所有人的表现和神情都收入眼底,最擅揣度他人的心思。 苏夜对白若一的感情,是那般赤·裸,旁人或许只以为那是徒弟对师尊的仰慕和爱戴,可瞒不过雪朗,他早就看明白苏夜的情意。 这个徒弟,对自己的师尊,怀揣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苏夜明白了,若是今日他破坏了雪朗的计划,否认了那些罪状,雪朗大可将刚才没有宣读完的罪状,那条“罔顾伦常,大逆不道……”继续念下去。 念到苏夜愧对师尊,愧对师门,愧对天地,念到白若一身败名裂…… 太阳照在苏夜的背后,他的影子在地上投出一道黑色的轮廓,那黑色张牙舞爪,可终究挣脱不开困灵锁的束缚。 终于,他闭上双眼,咬牙道:“多谢大师为我说话,可是,刚刚的审判……” 广场下的众人吸了口气。 “……无误!” 全场安静了一瞬,犹如地狱使者趟过了一般,又瞬间沸腾了起来。 “都说了,是恶魔,何必洗白?” “就是就是,悯苍塔怎么会有错?塔主怎么可能有私心?” “可刚刚替他说话的是无念寺的大师啊。” “大师怎么了?大师说不定也被那邪佞蛊惑过。” “就是,什么仙君啊,我没听说过他除魔卫道,这些年,不都是辰巳仙尊在做这些事吗?他之所以不除魔,怕不是自己就是个魔。” “啊?魔?刚刚不是说是妖吗?魔和妖有啥区别啊?”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魔啊……” 广场下的话题甚至都变了,没人有心思再听变故,只希望赶紧将这邪佞给除了,好赶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 甚至有一妇人挽着空空如也的菜筐,大声喊着:“快些吧,我还赶着回家给我那口子做饭呢!哎呀?我的菜呢?” 原是早已经被她自己丢了出去,丢在了苏夜的身上。 怀善先是惊诧了一晌,随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夜,“仙君真的决定了?” 苏夜点了点头,怀善却靠近了些,低声说:“仙尊或许不会这么想,你又何必……” “罢了。”怀善不再纠结,他转身又迈入人群,只留下一句:“唯有自渡。” 唯有自渡…… 心无羁绊者才可自渡啊。 苏夜觉得实在是太累了,他不愿再听什么,也不愿再想什么,至少现在他不会真的死掉,他只是被雪朗安排做了一出戏,只是在天下人面前让他死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