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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辛夷甚至没有问缘由,也没问有多凶险,会不会再也回不来,若是成功取得归来,算是一种了断,若是回不来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她是自由的,除了自己,没人能困得住她的心,可放眼看去,无论是君栖迟还是姜钰蔓亦或是整个苍梧山,乃至整个修仙界,谁身上不背负着虚妄的责任,心似千层枷锁,中有万万死结,人间即审判囚笼。 “你真的去了!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苏夜急切问道。 灌愁海位于蛮荒之地,苏夜曾听白若一讲过,印象很深,那里一般都是被处以极刑之人发往的流放之地,海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囚犯被扔进海水中便会迅速沉下去,不!或许说还没来得及沉下去就会被海水腐蚀,从皮肤开始到肌rou、内脏、骨骼,直到渣滓都不剩,最可怕的是死后的魂灵无法转世投胎,被困在海上,日日悲鸣,重复千万年都无法消散,说是人间炼狱并不为过。 而那传说中能活死人、rou白骨的神农草就生长在海中央的一处荒岛上,所以每每有犯人将被流放的时候都会悄悄买通押解的囚长,求问解脱之法。 收了银两的囚长说:“进海后,你就拼命往荒岛游,就算身体被腐蚀完了,意志也不能断,这样你的魂灵就有概率上岸,岛上有神农架,架下有神农草,食后活死人、rou白骨。” 囚徒都是感激的,虽说能活下来的几率不高,况且强忍被海水腐蚀rou身的痛苦的同时还要意志坚定,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传闻,能成功游到岛上的人,吞服神农草后都成了不死之躯,但他们终身无法离开荒岛,他们在荒岛上建了一座叫“不死城”的城池。 但终究岛上与九州大陆之间隔着天堑,彼此没有往来,谁也不知这个传言的真假。 “去了……”摇光的面色愈发难看了,即使苦苦强撑着也挨不住了,她捂着心口呕出了一滩血,浑身瘫软险些栽进了早已干涸的莲池中,幸好苏夜及时扶住了她。 叶上珠探着她的灵脉,指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震颤缩回,她抬起头看着摇光,眼泪忍不住就滚落了下来。 苏夜只能强行输送灵力进摇光的体内,可摇光的灵脉就像是破碎的木桶,灌入再多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流逝而去,直到后来,灌入的灵力已经追不上流淌而出的了,他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 摇光却神色平淡地摆了摆手道:“若有憾事,生死才是大事,我愿已了,死亡对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从姜钰蔓让我去取神农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对我是有信心的,我体质特殊,确实是最适合飞跃灌愁海的人,只是神农架下的神农草摘下就会枯萎,无法带离荒岛。” 苏夜几乎已经猜到后来的事情来,他颤抖道:“……所以你就将神农草温养在灵脉中,这才带回来……” 摇光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这事太荒唐了!什么荒岛,什么灌愁海,都不过是被神农草吸干了养分的废弃土壤,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傻?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自己的千劫万苦,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灵脉温养神农草,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禁不起那破草吸个几日。 她却强撑着,好似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眼看着她再也撑不住了,苏夜眼眶通红,嘴唇翕动,“……仙君,你别睡着了,你再等等,我去找他!你等我回来,我把他带来见你!” “不必——”她用力拽住苏夜的袖子,喃喃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找来天机镜给他,就是因为数十年的不甘心,可他根本不信我,也不信天机镜,他只相信他自己。我……我累了,不想证明了。我不叫楚辛夷了,我还是叫摇光吧。” 她最后望了一眼紧阖的破败院门,不会再有人推开的那扇门,也不会有人在冬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辛夷草急切跑来,只为了药不凉,再也不会有人捂着她的侧脸,轻轻揉着红肿。 就连唯一在意这些回忆的人都快离开了,就像曾是栋梁的腐败朽木,一鞭下去直接溃烂,化作了齑粉。 她仰头看着天空,空气中有点点草屑轻轻飘扬,恍惚那年的辛夷花开到极盛,淡蓝的天空作幕布,枝节舒展交错,似心有千千结,浅紫的花瓣渐渐白成美玉…… “那年的玉玦……不是我摔碎的,我的鞭子,没有喂毒……” “我……牙疼……” 眼眸最终还是阖上了,就像睡着了一样,她没有等着谁,谁也不会来,她想说什么,又不愿再解释什么了。 人生总是戏谑的、糊涂的、不明了的…… 无论是摇光还是楚辛夷,她没有被谁害死,可她确实是死了。 君栖迟推开腐朽的木门,站在残垣之下,她等不来的人终究还是来了,却无济于事。 叶上珠哭着说:“我没看到她的魂魄……” “什么?” “她的魂魄早就残破不堪了,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苏夜这才猛然想起,楚辛夷来此前,定是去见了姜钰蔓,交上了神农草,可神农草只靠她那点灵脉里面的灵力哪够温养的?她竟是强行分离了自己的神识去护神农草! 苏夜看着呆滞在面前的君栖迟,哽咽道:“你来的太迟了,她说她没有等你。” 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