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法则 第160节
“你在这里长大对吗，难道你的邻居们就不知道……你的绰号？” 汤姆吁了口气，道：“有人知道，但没人敢说就行了，这很容易解决。” 步行走了很久，大约穿过了四个街区，来到一片混乱，但是明显繁华了很多的商业区后，气氛就不太一样了。 汤姆走路的姿势都变了，而看到他的人，无不立刻挂上了笑脸，几乎每个人都会对着他热情的打招呼。 但此刻汤姆却是一脸的冷漠，他只是大摇大摆，像是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满脸寒霜的走在行人多了很多的街道上。 四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走到了汤姆面前，他们先是对着汤姆鞠躬，然后为首一个穿着套头帽的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双手奉送到了汤姆的身前。 汤姆接过了钞票，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四个少年旋即推到了一边，然后汤姆继续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突然停了下来，汤姆看向了一家买蔬菜的店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声后，卖菜的老板立刻快手快脚的拿了个纸袋，往里面装了十几个西红柿，然后满脸含笑的把西红柿放到了一边。 现在的物资又开始丰富了，但和灾变前还是没法比，那些菜明显的有好有差，但老板却是把卖相最好的西红柿全都装了起来，不用说，这是给汤姆预留的。 汤姆继续往前走，他对着高起道：“师父，看到想吃的就吃，想喝什么就喝，想拿什么就拿，他们会很开心的。” 高起摇了摇头，道：“不要，太……不好意思了。” 汤姆正待再说，但他却是盯住了一个年轻人，在注视了片刻后，他突然快步跑了过去，三两步跑到那个年轻人身前后，抽出了锤子咔咔的就开始砸。 三锤子，直接把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年轻人的胳膊打断，手掌砸扁之后，汤姆才厉声道：“滚！以后再敢来这里我要你的命。” 年轻人惨嚎着跑走了，仿佛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汤姆走了回来，对着高起道：“真的，不必客气，你是我的师父，在我的地盘上你就不该太拘谨。” 高起苦笑道：“纯属好奇，你刚才这是干什么？” 汤姆耸了耸肩，道：“没什么，打跑一个捞过界的小偷而已。” 高起吁了口气，道：“我说汤姆啊，你现在正和码头帮火拼呢，难道，你就不知道收敛着一点吗？” 汤姆想了想，把锤子转了两圈，撩起衣服把锤子插进腰带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觉得是该先把码头帮解决了，现在我去码头，你们要一起吗？” 第261章 火种 天使之城的管理风格和朝夕城截然不同，在朝夕城，不管是内城还是外城，都处在严密的监管和控制之下，管理处和城防军共同维系着城市的治安。 朝夕城的治安好到了不需要法律的地步，就别说是黑帮了，即便是打架斗殴的事情都极少发生，当然，这和朝夕城依然实行战时状态的避难所管理规则有非常大的关系，因为战时状态下。 一号城比朝夕城要宽松了许多，至少一号城不会因为打个架就会被就地枪毙，不过一号城的治安依然非常好，至少没有黑帮存在的土壤。 虽然一号城因为城市太大，人口太多，早就不再实行战时状态的管理模式，但一号城的每个角落都处在严格的管理下，至少也算是准战时状态的管理。 但天使之城就不一样了。 在末日前，这里的治安水平也就那样，经过了一个末日后，天使之城除了能保证核心区域的良好治安之外，对于相当于外城部分的城区根本就是听之任之的状态。 天使之城的管理者对治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不允许出现大规模有组织的武力组织，比如一两个人拿着枪对射，警察可能都懒得管，但如果一个组织严密，人数几十上百的武装组织，就别管是黑帮还是什么了，肯定属于警察的打击对象，要是再厉害，那就该城防军出手打击了。 道理很简单，一两个人再怎么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如果是很多人，那就有可能威胁到天使之城的统治。 码头帮人很多，也有枪，却不敢直接用枪来解决汤姆，就因为码头帮本来就属于被打击的对象，为了生存，码头帮也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了。 但是汤姆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在街头厮混，汤姆始终都是一个人。 不是汤姆就喜欢单打独斗，也不是汤姆没能力纠集起很多小弟，汤姆就只是不想成为被重点照顾和打击的对象而已。 而现在，在天使之城的商业区，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汤姆就是横，横行霸道的横。 想吃就吃，想拿就拿，但是对于小商小贩来说，汤姆也仅限于吃吃喝喝再顺手拿点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汤姆的收入主要靠着黑吃黑，他的收入主要来自那些小偷，骗子，劫匪，反正谁碰见他了，必须交上一份保护费。 再有就是其他街区的混混小偷敢于跑来这一带捞钱的话，被汤姆碰见就是一个下场，直接打断手。 知道以上种种，高起就明白汤姆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一幅形象了。 汤姆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和衣着打扮，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姑妈维持一个有体面工作的假象，虽然他现在很少回家，也很少去见他的姑妈，但做这些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汤姆说他教人怎么抢劫，怎么偷东西，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地盘打出了规矩，然后他在教授一些技巧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规矩推行下去，在这一带，他是事实上的地下治安官。 整个街区，有多少小偷，有多少劫匪，全都在汤姆的控制下，维持在一个合理的数量。 所以汤姆其实是个很有管理才能的罪犯，虽然他手下一个小弟都没有，但他其实是一方大佬的。 自己观察，再加上主动询问，高起对于自己的大徒弟很快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到目前来说，他觉得汤姆还算不错，一个很有求知欲，非常上进的混混，关键是很有生存智慧，知进退懂取舍的混混，这就真的很不错了。 虽然一个人就敢和码头帮上百号人斗，显得汤姆有点儿鲁莽，不过这是汤姆的立足之本，和他的谨慎还有理智并不矛盾，因为他要是被码头帮打上门来而毫无反应，那他以后就没办法在这一带立足了。 现在汤姆说要去彻底解决码头帮，高起很想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在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汤姆本来走过去了，但他又停下了脚，进商店看了看，挑选了一下之后，从店里拿了四个打火机。 两个金属的煤油打火机，两个气体的防风打火机，另外还有一盒火柴。 汤姆在干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兴奋，他将一个打火机拿在手上，时不时的点燃，让火苗在指尖来回跳跃之后再消失不见，一个很简单的小技巧，但是汤姆乐此不疲。 “你知道吗，其实开枪时的枪口焰也是火。” 既然是自己的徒弟，那总得教点儿真东西的，跟着汤姆一路吃吃喝喝，过足了欺行霸市的瘾之后，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内心确实还是蛮爽的，所以高起打算主动传授一些知识了。 果然，一直在把玩打火机的汤姆看向了高起道：“开枪的那点枪口焰也可以当做火种？” 高起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道：“我还见过一个火系异能者，他用一条铁链，而铁链上附着有蓝色的磷火，所以，磷火也是可以被控制的，对于火系异能者来说，要保证随时随地有足够可靠的点火方式还是很重要的。” 汤姆一脸深思，道：“这样啊，那我需要带一把枪在身上了，这样即使有风，有大雨，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也能有非常稳定的点火方式了。” 牛立冬突然道：“这么说的话，手榴弹爆炸那一瞬间是不是也有火？” 高起笑道：“没错，只是存在时间太短，想要抓住那一瞬间可能做不到，不过，要是用一把冲锋枪或者机枪，连续发射时的枪口焰就一定能抓住时机的。” 汤姆严肃的道：“没错，还是枪可靠，我要给自己准备一把枪。” 牛立冬很不忿的道：“这么说的话，燃烧弹难道不比枪可靠吗？” 高起和汤姆一起呆滞，然后他们异口同声的道：“对哦！” 笑了笑，汤姆突然道：“哈哈，其实我有打火机就够了吧，难道还能没有可以控制的火种吗？” 安娜看了看汤姆，她想了想，终于还是低声道：“已经有针对异能者的武器研究了，针对火系异能者，让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制造火源是个很重要的研究方向，我只说这些，自己考虑去吧。” 第262章 小别重逢 码头和汤姆控制的地盘之间隔了好几个街区，汤姆有足够的耐心一路走过去，而高起就当是参观这个城市了，他也有足够的耐心陪着汤姆走过去。 然后码头肯定是在海边的，所以高起他们第一天住的酒店其实离着码头挺近，但是现在，他却得绕上一大圈了。 心情还是很好的，因为此刻高起对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句话有了全新而且深刻的理解，他愿意多走多看，往小处说是增长些见识，往大了说，他是在感悟全新的世界。 在能够听到海浪的声音时，高起终于看见了码头。 所谓的码头就是个防波港，有一道向海里延伸出去的海堤，然后海堤上向两侧延伸出了一些木板，而一些小舢板就固定在了那些木板上。 高起没见过灾变前的钢铁巨舰，但他知道人类曾制造过什么样的大船，脑海里对舰船的认知，和眼前所看到的小舢板对比起来，让高起只是在第一次亲眼看到船是什么样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 此刻码头上人倒是挺多的。 那些渔民会把捕获的渔产在码头上出售，那些城市里的饭店会来采购，现在还是上午，前来售卖海鲜的渔民还不多，到了下午，才是最繁忙的时候。 高起很兴奋，因为他可以把鱼市场当成海洋馆来参观了，虽然鱼是死的。 绝大部分都是小鱼，因为近海只有小鱼，而渔民的小舢板连稍远些的地方都都去不了。 高起指向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小鱼，对着汤姆道：“这是什么鱼？” 在一个塑料桶里，养了七八条颜色很鲜艳的小鱼，难得的是这些鱼还都是活的。 卖鱼的渔民看起来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人，还以为高起是想要买鱼的游客，待高起发问的时候，立刻急声道：“这是石九公，味道特别好！做汤味道特别好的!” 高起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码头鱼市上的一个小贩，竟然也能说一口中文。 “呃，多少钱？” “一条一百，如果你全都要了的话，六百块全给你。” 高起的眼睛直了，因为他对于钱虽然不敏感，但这鱼贵的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指向了旁边桶里的几个螃蟹，高起好奇的道：“那么这些螃蟹多少钱？” “十块一只，打包价五十，五十。” 看着渔民伸出的一只手，高起沉默了，然后他非常不解的道：“为什么……鱼这么贵，而螃蟹这么便宜？” 渔民磕磕巴巴的道：“因为水里有小怪物，碰到水太危险了，你明白吗？异兽，小怪物，我们捕鱼要冒着生命危险，但是抓螃蟹和贝类就安全了很多。” 高起缓缓点头，而汤姆却是略带几分不耐的道：“拜托，我来这里是要和人火拼，你在这里买海鲜，这让我的感觉很奇怪。” 侧头看了汤姆一眼，高起很无奈的道：“你要沉得住气，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高起二十出头，而汤姆三十多了，在他说汤姆太毛躁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有些挺可笑的。 当汤姆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耐着性子站到一边，等高起满足好奇心之后才能去跟人火拼了。 高起站了起来，对着那个渔民道：“等一下再买，我们还有点事，等办完事回来再买你的鱼。” 虽然完全无法产生什么紧迫感，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但是去跟人火拼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包鱼，这个确实不像话了。 渔民显得有些失望，但他还能说什么呢。 高起和汤姆开始往前走，而安娜已经开始盘算着待会儿能吃到什么了。 “我想要吃石斑鱼，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那种大型的石斑吃起来会好一点，没有刺。” 高起连连点头道：“嗯嗯，我也想买大鱼，小鱼刺太多。” 就在这个时候，高起听到身后有人惊奇的道：“哎，石九公，我全要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高起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他正要回头看看是谁在说话的时候，却见前面两个一脸凶像的人惊愕的看向了汤姆，然后很大声的喊出了汤姆的名字。 虽然听不懂英语，不过汤姆的名字还是能分出来的。 两个显然属于码头帮的人扭头撒腿就跑，汤姆很无奈的摊了下手，道：“码头帮的人，看来不用等我们过去了，他们会过来。” 高起没有接汤姆的话，他只是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说着要买鱼的人，然后，他大声道：“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