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属下赶忙挺直了腰板,看向了别处,好似刚刚说着悄悄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们两人。 羊笺在后头夹了下马腹,赶到了徐奕则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与他偷偷说着悄悄话。 “都让你在外头稍微端着些,你看这些百姓,完全不怕你,要是你用对着敌人的模样对着他们,他们哪敢对你不敬?” 徐奕则笑着哼了一声,并不在意。“他们与那些外族人又不同,再者,我们本就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何必端那架子,岂不奇怪?” “你这可是会被他们看扁的。”羊笺无奈摇头,却又并不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结,“驾”了一声,道:“我们赶紧回去,父亲定然着急了。” 徐奕则颔首,也同样“驾”了一声,骏马瞬间由原本的走变为了疾跑。 当两匹马离得近时,徐奕则大声道:“我们比一场!” 说着,他又“驾”了一声,骏马跑得更快了。 羊笺哪肯示弱,立刻紧追而上。 * 羊府之外,两匹骏马由远及近而来。 “吁……”随着徐奕则的这声,骏马前足瞬间抬起,在原地高昂地嘶吼了一声,这才重新高傲地落下双足。 后面,羊笺总算是追了上来。“又输了。” 他的眼中虽有懊恼,也并未有任何气愤,“果然,我总是赢不了奕则哥呢。” “那是自然,想要赢我,再等百年。” “那可不一定。”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下了马。 羊府门前的守卫已经上前去为他们牵了马,徐奕则顺势为了句。“父亲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半柱香的时间了。”守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很快就牵着两人的马往后门处走。 徐奕则与羊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同跨入了羊府大门。 * “父亲。” 两人一路向着大厅走,随即抬脚进了厅内。 一位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阳光透过纸窗撒进了厅内,同时也洒落在了穿着裘袄的男人身上。 “你们又去哪儿鬼混了?”男子听见脚步声,便已知是徐奕则和羊笺,背对着他们淡淡问了一句。 声音低沉,在这宽阔的大厅中回荡。 “父亲,儿子错了。”羊笺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扶住男人的手臂,声音软软的撒娇。 这是羊笺经常做的事,一般这种时候,只要羊笺撒个娇,什么事情都会过去了。 男人回头,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模样。他有着长而软的山羊胡,浓眉大眼,很是精壮,倒是与羊笺一点都不像。 羊笺,像他的母亲。 “作为地坤,还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跟着你哥鬼跑什么,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有奕则哥,不会出事的,而且,我不是还没有来易感期吗?” 羊仲脸色严肃。“要来了还了得?到时候即便是父亲我,也保不了你。” 羊笺默默闭嘴,似乎是知错了。 “罢了,你去你母亲那儿吧,她似乎有事找你。” “母亲有事找我?”羊笺微微蹙眉,似乎有点不解。 “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是。”羊笺脑内思绪一乱,倒也是懒得再想,对着徐奕则交换了个眼神,叮嘱道:“那哥,我先去母亲那儿。” “恩。”徐奕则点点头,笑着示意他快去。 羊笺转头便离开了,嘴里还在嘟囔着母亲此刻到底会有什么事情找他。 厅内,便也只剩下了徐奕则和羊仲两人。 “父亲。”徐奕则行了一礼。 羊仲摆摆手,示意他起来,这才道:“你随我来。” 徐奕则早已感到羊仲刚刚不过只是在理由赶羊笺走。 但是,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将羊笺支走呢? 他沉思了片刻,没有答案,只得跟着羊仲一同走进了羊仲的书房。 ——总归会有答案的。 当他刚刚进了书房,脚步便是一顿。 书房之中,不仅仅只有他与羊仲两人。 有个意料之外的男人,就那么端坐在羊仲书房的木椅之上。 他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徐奕则,眼中情绪翻滚,似有千言万语,要与徐奕则言说。 徐奕则微微一愣。 * 徐奕则是从现代穿越来这个朝代的,穿越之前,他眼角瞥到了散落在地板上的一本名叫《帝王谋》的书,随即便被人打了一枪,一命呜呼了。 至于为什么会被打了一枪,那当然是因为他从前是混黑的。既然混黑,那自然死得不会那么安稳。 但他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坏事做多了,自然是有报应。 黑吃黑,总有一方是会被吃。 只是那次他运气不好,被吞吃了而已。 唯一懊悔的,便是这一辈子,回想起来,竟是没有做过几件自己愿意做的事。 话说回来,至于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事,当然是因为—— 眼前的这个年迈的男人,在他穿越过来的第一日见过。 当时,那人状若癫疯,大喊着“天不亡空国!天不亡空国!”,引得徐奕则直翻白眼。 当然,后来证实这人并不是个疯子,且脑袋极好。他一路西行,将他交给了羊家抚养,自此之后,便再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