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死遁后成了神明的朱砂痣在线阅读 - 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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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行心中狠狠一颤,喉间滚动:“对不起。”

    裴初却笑起来,说道:“不是你的错。”

    他仰起脸,似乎在望向遥远的天际,轻声道:“从离开万古雪山的那天起,我已经对自己的结局有所感应。”

    这一刻,他仿佛又离自己很远,如同当年弑神之战的离别。

    青行看了他很久,突然说:“我爱你。”

    面前的少年呼吸一乱,怔怔地侧过脸来,“看着”他。

    青行垂着眼睫,与他对视,低声询问:“我可以吻你吗?”

    裴初依旧怔怔的,没有动。

    青行于是低下头,轻轻地亲吻了他的嘴角,又缓慢错开。

    他的声音停在耳边,很轻:“如果真的有转生,你能认出我吗?”

    忽然有液体在不断从眼中滚落。

    裴初睁着眼,茫然地感受着心口酸痛,他张了张口:“……会的。”

    如果还会再见的话。

    青行似乎对他的回答深信不疑,属于神明的气息冷淡清矜。

    他抬起眼来,深深与身下的少年对视了很久。

    裴初似乎也预见了离别,一双干净懵懂的眼睛哭得通红,泪水始终不停。

    青行目光颤抖,看着他:“接吻好吗?”

    “……好。”

    青行于是弯下腰,闭上眼,眼睫湿沉一片。

    有看不见的弧光各自覆于舌尖,温凉纠缠。

    骤然间,神域破,天光乍亮,钻云而出。

    灰烬散于风中,忽有万物生长,绿意蓬勃。

    第54章 【正文完】

    他们终于能够在阳光之下相爱。

    “让让呀让让呀!”

    “前面的快一点呀!中午十二点报名就截止了!”

    “妖学院今年好像只有一千名额, 错过就要再等五年了!”

    “不要踩到我尾巴!好痛!”

    ……

    大阳山山巅,绿荫遮天蔽日,点点明亮光斑映在青苔石板上, 鸟鸣声清脆,扑簌簌地穿梭在林间。

    此时此刻,妖学院恢弘的石门前,正熙熙攘攘地排了许多妖灵, 拥着簇着往前缴费,十分热闹。

    学院内教学楼高耸,站在窗口,能清楚地看到大门外的景象。

    大秘书长推了推眼镜:“今年报名的妖灵比往年多了一倍, 要扩招吗?”

    他身旁站着一位黑袍白发的老人, 面容苍老, 目光却沉静:“扩吧。”

    大秘书长于是没有再多说,低头在文件上签署姓名之后,就交给了一旁的助理。

    兔首人身的小助理抱着文件退出去, 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了。

    大秘书长收回视线,望向遥远的西南方。

    妖学院森林会场的背后,是链接万古雪山的结界,那里的古树参天绿荫深得发黑, 倾覆如盖,已经沉寂了上千年。

    身旁的人缓声开口:“多久了。”

    大秘书长一顿,深吸口气,才低声道:“一千多年。”

    距离那年的灭顶之战,已经过去了一千七百多年。

    院长沉默着, 没有回答, 闭上了眼睛。

    门忽然被敲响了, 兔子助理探头探脑地进来,红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院长大人!辛瑞老师和武展老师在图书室等您!”

    “辛瑞?”大秘书长皱皱眉,“他们不是在A州妖学院分区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自从那年灭顶之战结束,柯兰多阴谋败露、被神明绞杀之后,圣庭和净化师联盟也随之分崩离析。

    甚至近些年出生的年轻小妖们都只在历史书中听说过圣庭的存在。

    兔子助理皱皱鼻子,摇头:“不知道哎,不过看他们好像很着急。”

    院长和大秘书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可明说的期望。

    图书室比邻禁制森林,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两人正在低头商讨些什么。

    等注意到门开的动静,武展迅速抬起头:“你们终于来了。”

    大秘书长急匆匆地问:“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辛瑞和武展对望一眼,才缓慢地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昨天夜里,生命树长出了新叶。”

    空气中猛地一寂。

    院长嘴唇翕动,看着他们。

    大秘书长几乎站立不稳,脑海中嗡鸣一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一日的情形、以及枯死灰败的生命树。

    一千多年前。

    生命树被污染,妖灵被逼主动献祭、万妖业火早已将生命树根脉彻底燃尽。

    而柯兰多妄图弑神,竟然又残杀了所有人灵,却依旧含恨身死。

    总之,那一夜的圣庭血污漫天、尸体遍地,从内而外,未能留下一人生机。

    再然后,忽有大雪接连落了百年,终日暮暮蔼蔼,苍茫荒凉。

    百年过去,雪停出阳,融化的雪水唤醒了沉睡百年的灵魂。

    除柯兰多外,所有生灵懵懂着醒来,望着彼此熟悉的面容、褪色皱乱的衣衫,愣怔无言,仿佛这些年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是身周的满目疮痍告诉他们,一切曾真实的发生过。

    昔日枪炮鳞次的集射区如今围墙坍塌了大半,旗帜残骸裹在泥土里,大殿内外均已成了废墟。

    精致的廊檐壁画狼狈碎裂,却从缝隙中蔓出了细嫩木芽,颤巍巍地长大了,百年之后绿荫蓬勃,飞鸟簌簌在枝叶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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