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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成了这样,恐怕在冷芜峰没少被尊主调|教,陆霄有些失望,看来尊主所谓的宠,也不过如是。 感觉到一道如冰锥般的视线扎在身上,陆霄没稳住大师兄的风范,抖了一下手,匆匆说了一声“叨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霄此行受挫,觉得在师弟师妹们面前落了面子,表情有些难看。 他喝了一大口酒,脸色也没好转,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宋络安,不知在想什么。 宋络安犯了错,此时低着头站了起来,似乎在请罪。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怯生生带着怕,如玉般的肤色落在在窗外射进来的柔和光线里,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陆霄又喝了一口酒,喉咙有些干。 可惜了,小可怜面对的是冷酷无情的尊主,最不会怜香惜玉。 果然,尊主面无表情道:“既然错了,那就当受罚。” 少年垂着的眼睫微颤,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弟子请师尊罚。” “太可怜了。”陆霄身边的小师妹心有不忍,别过了眼不再看这个即将受罚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罚,让他怕成那样。” “师兄,不若我们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吧。”另一个师弟道。 陆霄喝了点酒,身上有微醺的酒味,此刻正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一动。 “别惹事。”陆霄警告道,“此去西北之地,本就危险重重,不要招惹无端的麻烦。既然无法与尊主同行,那就尽量别得罪了尊主。” 其余几人称是,唯有方才说话的师妹没有说话。 这位师妹她叫卓卿文,和陆霄一样同是大长老的弟子,十年前与林重羽也算是熟悉。 此刻,卓卿文一直看着对面尊主的那桌。 尊主没有喊宋络安坐下,少年便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双手紧紧蹭着衣袍。因为请罪,他的发冠被取下,黑发垂落,遮掩了大半个身子,看起来有一种精致的脆弱。 让人心生掠夺的欲望。 卓卿文又脑补了一堆尊主欺辱少年的画面,顿时心生怜惜。 公孙陵却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冷声说:“你不是他,对我哭没有用。” 少年一愣,眼眶忽地通红,他眨了一下眼睛,水雾漫上了眼睛。不知让这客栈里多少心肠柔软的修士为之心疼。 “我虽不是林师兄,但我也想尽一份弟子的心意。”少年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眶里的泪压回去,然后又动了动唇,声音忽地压得很低:“师尊,再冷酷、再凶一点。” 公孙陵:“……” 少年的肌肤很白,下巴处被这样随意一捏竟然就有了隐约的红痕。公孙陵眼神越发幽深,手一松,拇指微不可察地摩挲着被捏出红痕的地方。 见师尊掐着自己下巴的力道变小了,少年泫然欲泣的双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师尊。”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一边偷偷用眼神疯狂暗示他的师尊要配合。 公孙陵轻吸一口气,少年的哭腔已经触到了他的防线。他现在只想把少年抱进怀里轻声安抚,哪里还能再冷酷、再凶?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公孙陵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一些,“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犯。” 听到这句话,卓卿文松了一口气。 客栈里其他为少年捏了一把汗的修士们也放松了身体,复又高高兴兴地吃菜喝酒,只不过,眼角余光却仍然留意着这一桌。 少年得到尊主的宽恕,又惊又喜地坐了下去,他的睫毛上还挂着破碎的泪珠,眼睛却微微一弯,道:“弟子多谢师尊。” 太乖了!不少修士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只可恨这是别人的弟子,而且还是尊主的弟子,抢都没法抢。 公孙陵此刻的心也几乎都要化了,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压制住内心想要哄一哄他的小徒弟的冲动,尽管,小徒弟的害怕和胆怯都是演出来的。 这一桩插曲就算这么过去了。客栈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哗。 吃过饭,客栈里这一行人就陆陆续续启程继续赶路。 公孙陵放下一块灵石,然后径直往外走,一旁的少年见师尊没叫他就走了,委屈得嘴一撇,然后小跑着快速跟上。 卓卿文心疼少年可怜的模样,一时间母性大发,她跟陆霄说道:“师兄,尊主虽不许我们同行,但我们远远跟着,应当没事。” 重要的是,她想要暗暗照顾保护这个被当做替身、活在别人阴影里却得不到相应宠爱的少年。她想告诉他,别难过,这世上还是有人爱他的。 昨天,大长老把陆霄和卓卿文等弟子们叫到一处,说是他们修炼时日已久,也该去西北之地历练一番,于是便把他们扔下了山。 从昨晚至今,陆霄已经听说了很多关于西北之地是如何如何凶险的传闻。 他虽是大师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水平中上的修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带领师弟师妹们完成历练。 听到卓卿文的建议,陆霄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尊主虽说凶残,但无冤无仇之人,他也未曾伤过。也说不定,他还会看在师叔侄一场的份上,关键时刻救我们一把。” 客栈门口是一条相当宽敞的道路,不停有来来往往修士们或御剑或乘着飞禽坐骑落地,也有从客栈出来的修士匆匆离开,饱食一顿后继续往试炼之地的方向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