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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海生得五大三粗,一张脸长得凶神恶煞,不熟悉他的人,就算是看一眼,都瘆得慌。 李良抬起眼帘,看他一眼,露出笑容:“我带着兄弟们过来吃热干面,你们也来吃宵夜?” 卢大海笑了两声,点头:“不错。” 他目光扫过备餐桌,面色微变,问道:“玉娘今日没来么?” 舒甜抬起头,答道:“今日未见到玉娘。”顿了顿,她问道:“几位大人可要来点宵夜?” 卢大海面露犹豫,他与同行的几个锦衣卫对视一眼,问道:“有桃花饼吗?” 舒甜愣了愣,疑惑问道:“什么桃花饼?” 卢大海旁边一个侍卫道:“就是玉娘平日里给我们做的那种!手板大一个,白白软软的,上面有桃花一样的印记。” 舒甜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那种饼,今日诸位大人恐怕吃不到了。” 众人一听,面露失望。 卢大海蹙起眉来:“前几日玉娘还在,怎么今日没来呢?我们可是特意来吃桃花饼的!董姑娘,你若是见到玉娘,记得让她来做饼!” 舒甜点点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转告玉娘。”顿了顿,她温声道:“虽然今日没有桃花饼,但我做了热干面,诸位大人要不要尝尝?” 卢大海自从听说没有桃花饼,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了,他不耐地摆了下手:“不必了!” 除了桃花饼,他什么也不想吃。 卢大海一路骂骂咧咧,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舒甜看着他们的背影,顿时心里有些不安。 此时,赵四已经吃完了面,他抹了抹嘴,道:“董姑娘,这卢大海说话一贯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舒甜笑了笑,道:“我没事。”她思索片刻,开口问道:“这桃花饼你们吃过吗?” 几人纷纷摇头。 旁边一个年轻守卫,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我曾经……尝过一口。” 众人将目光投到他身上,都有些好奇。 这人平时就是队里的小透明,极少说话。 赵四心觉奇怪,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守卫摸了摸鼻子,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蒸熟的面饼,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就从人家哪儿掰了一块,吃完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舒甜秀眉微蹙,她沉思片刻,挽起一个笑容,道:“各位大人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便解下围裙,匆匆踏出饭堂。 外面寒风呼啸,舒甜拢了拢衣襟,一路穿过长廊,走向锦衣卫指挥司的衙门。 “站住!什么人?” 门口守卫大喝一声,舒甜忙道:“我是后厨的董舒甜,有事求见夜屿大人。” 那守卫借着灯笼微弱的光,打量舒甜一瞬:“原来是董姑娘啊……大人今日一早便出去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呢。” 舒甜面色微顿,又问:“吴佥事在吗?” 守卫耸耸肩,道:“吴佥事家中有事,今日早早便走了……” 舒甜抿了抿唇,只得谢过守卫,离开了衙门。 舒甜忙完饭堂的事情之后,便回了后院。 她隔壁的厢房,漆黑一片,也没有任何声响。 也不知道玉娘到底在不在。 舒甜凝眸看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 东厂。 清脆的耳光声,“啪”得打破了暗夜寂静。 玉娘捂着脸,吃痛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冯公公……”玉娘怯怯地缩成一团,不敢看冯丙。 冯丙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阴郁。 “你这个废物,居然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冯丙气急败坏,道:“让你看个孩子,都能看错,咱家要你何用?” 玉娘连忙端正跪好,解释道:“冯公公……那孩子一直待在衙门,玉娘进不去,便只能通过旁人探听……虽然出了纰漏,但玉娘实在是尽力了……还请公公息怒!” “不必向咱家解释你的无能,咱家不感兴趣。”冯丙冷冷道。 冯丙下江南,前后花了半个月时间,却徒劳无功,便一股脑儿将气撒在了玉娘身上。 “滚出去,不要让咱家再看见你。” 玉娘面色忐忑:“冯公公……千错万错,都是玉娘的错……还请冯公公行行好,马上、马上就到玉娘的毒发之期了……” 玉娘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惶恐。 冯丙轻哼了一声:“你是否毒发,与咱家有什么关系?咱家从不养废物。” 玉娘面色一白,伏地抱住冯丙的脚,哀求道:“冯公公,这一次玉娘不慎中了他们的圈套,但以后不会了!我趁着那小厨娘不在,在几个衙门守卫的吃食里下了蛊,再有几日,他们便会成为我的蛊奴了!他们一定会对我言听计从的!” 冯丙冷笑了下,道:“成为蛊奴又如何?说不定和你一样蠢笨无用。” 玉娘身子一僵。 她的毒发之期马上要到了,若没有解药,她就会受千虫噬咬,生不如死。 玉娘咬牙,道:“求冯公公给玉娘最后一次机会,玉娘一定会设法接近夜屿,探知到锦衣卫指挥司最深的秘密。” 冯丙已经十分不耐。 自从他把玉娘送去锦衣卫指挥司,她只偷到过一次情报,且那情报还让皇帝给锦衣卫指挥司记上了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