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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抖了抖,韩小毅抬头看他。 “那时我可是一脚踩在鬼门关上,你救的也不是我,就这么把我扔在那里了。”听不出什么语气,关钦说得清清淡淡。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憋了半天,咬出几个字,韩小毅把嘴唇咬得失血,手指甲狠狠划着购物提袋的提手部分,头垂得更低了,他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灼热目光一直烘烤在他身上,烫得他心噗通噗通地跳。 “我……我还有事,得回去了。”韩小毅极不自然地咧了下嘴,示意他手上提了不少东西真得走了。 关钦没再为难他,侧过身让出一些空间。 擦肩而过走出了几步,就在韩小毅暗自松下一口气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沉沉哑音,叫他的名字:“小毅。” 回过头,这个人还是那个半倚墙壁的姿势,只是脸上出现了些笑意,轻轻浅浅的。 “笑一个。”他说。 “嗯?” 韩小毅探出脖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或许是太清纯,太憨态可掬了,关钦大笑起来,不知从哪里投来一束雨后彩光折射进通道里,让这个笑充满暖意,温热又舒服。 也许是被传染了,韩小毅也跟着笑,笑得毫无防备。 …… … 画面刚刚好,感觉刚刚好,角度刚刚好。 一个隐秘的地方,一部手机正在偷偷拍下一切,一张张照片和视频化为信号传送过来…… 划弄着手机屏幕,岳念廷将头靠在窗框旁慢慢地浏览着,看了一会儿他停下来,将书房的百叶窗拨开了一些。 一道绚丽的雨后彩虹映入眼底,雨过天晴了。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我真觉得老岳对小韩有点狠。 第80章 照片上一个青春洋溢的短发大男孩侧过身,回着头,对着几步之遥站在通道口的那个人笑出一对极甜的梨涡。 男人一手插在裤子口袋,同样轻松地笑着。 两人彼此互看目光熟稔,表情生动自然,怎么都不像是才认识,可以说相当的熟,不一般的熟…… 水雯华瞪大双眼,飞快翻阅手中照片,胶片纸互蹭发出刷刷的声音,她后背僵挺,整个人一下子从沙发靠背上直起来,神情紧张地审视手里的东西……大腿上,沙发垫上,桌面上散落着不少花花绿绿的资料,几个U盘胡乱扔在那里,笔记本电脑屏幕弹出舒心的暖色屏保背景…… 舒心…… 一点也不舒心好么!! 水雯华惊异地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这人叫关钦,是丘陵看守所一名狱警,没错,她不但仔细核查过,还专门找路子去所里打听过,有人指认就是他……除了这些,还有韩小毅的出生证明,DNA报告,详尽的个人背景调查,图文并茂,言辞凿凿,加起来资料足足一厚叠,被她搞得满工作室到处都是。 以一个内行人的眼光看来,一个毫无拼接,没经过处理,时景时地拍下的视频和照片比那些动动手脚就能搞出来的资料报告来得更有说服力。 “他们两个认识?!”水雯华惊叹着,发现自己真是吓傻了,自嘲地‘害’了一声:“他俩在丘陵看守所有过一段重合时间。” 环臂倚在水雯华斜对面的窗边,岳念廷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臂内侧,不仅像是在等待,更像是在思考…… 听到水雯华的话,他稍适抬起头,定睛而专注地望过去,他需要这个女人的反馈,脸上最细微,最短暂的表情一丝丝都不能错过。 “再讲一遍韩小毅的故事给我听。” 声音很沉,有着不容反对的语气。 水雯华看起来有些疲倦,掐了掐鼻梁,放下手时已经开始说了: “景邵在逃亡前干掉了组织里一个叫‘坤龙’的人,坤龙是化名,真实姓名叫马红枫,曾是一名缉毒干警,长期潜伏在红叶案里担任一线特情工作,他生有一子,幼年走失,被贩卖到北春省无脊县,就是韩小毅,韩小毅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无人知晓,但自从他以故意伤害罪被关押进丘陵看守所后便一直与看守所一名叫关钦的狱警保持联络,经常跟他见面传递情报,关钦由于牵扯进丘陵警车肇事案而停职待查,一直没上班,但事实上,有内幕消息称他加入了一起特大缉毒案的专案组……不是,你这个怎么整得跟演电视剧似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他们能信吗?!” 把手里照片往书桌上一扔,水雯华崩溃地瘫在沙发上。 “那要看谁去讲这个故事,出自你口,他们会信五成,有了这些证据再信四成,”岳念廷笑着说:“有任何疑问,你答疑解惑煽风点火,那一成就填满了。” 沙发上,水雯华抱着松软的沙发垫,无限怨念地长出一口气。 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岳念廷问得很认真:“华华,你觉得我的证据做得不好吗?是有什么瑕疵或纰漏?” “……完美死了。” 声音还是蔫蔫的,毫无活力。 “桦桦,怎么了?”察觉出什么,岳念廷改了称呼,诚恳地,关切地问:“能不能跟我说说,咱们一起讨论。” “我会怕啊!!臭男人!”对方嗷地一嗓子,把垫子狠狠砸在岳念廷身上:“我从小到大可诚实了,都没骗过人,我还相信匹诺曹的故事呢,一说谎鼻子就变长,还会变成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