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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严谨地对自己胃部的状态做出判断:“有一点。” “好,我去做饭,”宁承佑把小孩放下来,让他待在客厅里,顺手打开电视机,“在这里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好。”小孩仰起头,视线在他和电视机之间来回转,他有些忍俊不禁,最后又弯腰捏了一下小孩的脸,带着指尖细腻的触感: “走了。” 第50章 查 那天听小孩讲了原西林和基地有关联的事,宁承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当然也没有向程将军透露,他怕打草惊蛇。原西林身为程将军的副手,一直很受信任,程将军有很多事都是直接交给对方去做的,他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贸然去将军面前打报告,很可能会被对方倒打一耙,最后不仅自己被怀疑,还很有可能联系到小孩。 ——况且他要是出事了,谁来照顾辰辰呢?小孩好不容易通了点人气儿,愿意学着去接纳别人,加入这个世界,万一因为他出事,再回到从前的状态,而且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得多难过啊。宁承佑舍不得小孩难过,他连小孩的笑都还没见过呢,怎么能再让小孩难过。 所以只好先按捺住,边观察原西林的动向,搜集证据,边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等的,宁承佑盯了几天原西林,一点异常情况都没发现。 对方每天按时上班,定点下班,上班的时候陪着程将军出去或待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下班就回家,偶尔在路上去趟超市或商场买东西,每天的动向都是有迹可循的,丝毫疑点都没有。 这人跟同事的相处也一样正常,面对上司时不卑不亢,交代下来的任务都能认真完成,跟同事见面时会微笑着打招呼,时不时聊一会儿天,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保持良好,不会太亲近,也不会轻易得罪别人。他无疑是很聪明的,表面看上去还非常的和善,又因为近视,总是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的样子,说话不疾不徐,做事又妥当,这样的人在单位很受欢迎,人们都愿意同他交好。 若不是在小孩那里得知了那些事,宁承佑或许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他所呈现出的表象所蒙蔽,觉得他是个好人好助手,说不定还会跟他交个朋友。 可一旦事先了解了他的真实面目,回头再去看他的这些行为,就无端地从他的种种作为中品出了几分虚伪。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且隐藏得如此之深,当真是个厉害角色。 宁承佑赋闲在家,边搂着小孩喂对方吃零食,边翻看找到的原西林前几年的工作表——既然现在没有发现纰漏,那就从以前开始找,正好小孩说的时间也是在去年。 他拇指和食指用力挤破栗子壳,随后剥开,一颗尚且温热的栗子仁就冒出了头,被他捏起来,送到小孩嘴边:“啊——辰辰来,吃。” 小孩隐隐觉得这种喂法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香甜的栗子在他嘴边晃晃,他最终放弃思考,张嘴吃了下去。 有一就有二,宁承佑又剥了一个给他:“啊——” 小孩抬头看了一眼宁承佑的表情,确定对方正在拿自己当小朋友哄,于是先把栗子吃下去,然后鼓着一边的脸颊对宁承佑说:“我不是小孩子。” 类似的话宁承佑已经听过好几遍,但每次都是听过就忘,事后依然我行我素,这次仍然不例外,点头称是之后,接着投喂小朋友,只不过省去了开头的那一个“啊”,直接说:“来,吃吧。” 这下小孩两边脸都鼓了起来,仿佛冬眠前忙着储存食物的小仓鼠,把宁承佑萌得不行。 “小仓鼠”艰难地把嘴里的食物嚼嚼咽下去,很清楚自己的口腔容量,告诉宁承佑:“一次只能吃一颗。” 宁承佑闻言有点心虚,刚才小孩鼓着脸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他一个没忍住,多喂了一颗,果然看到了小孩两边脸都鼓起来的模样,几乎清空了他的血槽。但他却忘了这样会让小孩感到有点难受。 知错,他马上道歉:“好,对不起。”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很大度地原谅了他:“没关系。” 接下来宁承佑开始变得谨慎又细心,喂一个,直到小孩吃完之后才再喂下一颗,喂着喂着,两人逐渐产生默契,慢慢的,他找到了小孩吃东西的规律,不用看也能判断出现在能不能喂。 与此同时,他还在一心二用地看考勤表——都是他从军部拿来的,因为他说要查自己有多少缺勤记录,左右这些东西向来都是公开的,被他拿走也没事,都不需要程将军批准就借给了他——从今年往前翻,很多人都有记录在案,甚至连程越都有,上面写着对方因为睡过头迟到半天,还有严简的,不过是最近,写因病请假半个月,正好跟他们一起出去的时间相吻合。 宁承佑翻到去年,终于在去年七月和十月找到了原西林的踪迹,分别请假两个星期,理由都是去祭奠去世的父母。七月是父亲,十月是母亲。 据宁承佑所了解,原西林的父母是在病毒最开始爆发的那一年走的,现在他家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但宁承佑并不知道他父母具体的去世时间,所以无从得知这两个时间点他到底是不是去祭奠父母了。 很有可能不是,因为小孩说在基地看到他了。 他总不可能去基地祭奠死去的父母吧?那不能够,他的父母也不是在那里去世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