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制造 第85节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感受到宋冀宁毫不掩饰的敌意，大伯叹了口气，诚恳的说：“我叫宋洪成，是宋学成的大哥。抱歉，我们家并不知道他以前在乡下结过婚，不然绝对不会同意他抛妻弃子的。”

    宋冀宁点点头接受他的道歉。但他和宋博一家以及宋学成都结了怨，也不指望跟宋家亲戚交好：“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宋洪成看了眼季椽，转头命令宋博出去。宋博早就想跑了，立即迫不及待离开，他嫌丢脸，都没敢看宋冀宁一眼。

    “坐下吧，我们慢慢谈。”三人面对面坐下，宋洪成却转向了季椽，对他说：“你知道吗，在我来之前，本来应该有两名记者，一名投资商来找你的。”

    “谁？”季椽不解。

    “两名记者分属不同单位，他们将轮流采访你，以获取陆基中段防御系统的资料。之后还会有一名投资者找你，向你购买设计图。”宋洪成并不想给两个小孩压力，但这事轻忽不得，他神色严肃：“这几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被买通的。”

    要不是这次事件曝露出来，这些人不知暗中会做多少事。

    季椽立即明白了，间谍！外围间谍通常都是被钱买通的本地人，曾经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经常去的餐厅老板甚至初恋情人，凡是能接触到他们的人都有可能会被收买。季椽曾经就差点被一名初中好友欺骗，也因此导致他性格越发内向。

    宋冀宁也猜到了：“间谍？”

    宋洪成点点头：“我看过电视播的机器人大赛，你的陆基中段防御系统虽然思路不错，但毕竟只是一名学生的构想，本来没人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什么，美帝那边似乎很在意，居然派了间谍出动……”

    要知道这时候华国对外还很封闭，想要在国内发展间谍极为困难，一下出动三人，可见对季椽的重视，华国军方自然就明白有猫腻了。

    陆基中段防御系统在电视和报纸上都报道过，大家都知道是一个线路外露的粗糙电子成品，当时的评委也证实过，这只是普通的电子产物，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特别的话，他们在赛场时就能看出来了。因此这次宋洪成过来，是想向季椽拿陆基中段防御系统的设计图纸回去给专家研究的。

    季椽自然同意，不过他还是谨慎的说：“我不认识你，你的身份是自己说的，我无法确认。要图纸的话，让蓝裕田来拿。”

    “蓝裕田？他是谁？”

    季椽笑笑：“如果你真是军方的人，应该能找到他。”

    好在宋洪成真的是自己人，他很快找来蓝裕田。蓝裕田接过图纸的时候，忍不住上下打量季椽和宋冀宁：“我一直知道你们很优秀，没想到居然优秀到这地步……”

    他是被上面特意调派过来的，原因是有一份重要的设计图在季椽手上，而季椽只信任他——这种情景，通常只出现在非常优秀的科研者身上。出于保密原则，他并不知道季椽画了什么样的设计图，但想也知道非常重要，学校外的车上，国安的同志一直等在那里。

    “你们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离开学校，也不要和陌生人交谈，忘掉设计图，只当从来没有过。”宋洪成再三叮嘱两人后，就匆匆离开了。

    宋冀宁有些不满：“就这样平白拿走了？”

    虽然他们原本就打算免费送给蓝裕田，但突然被人拿走还是觉得很不受尊重。

    季椽拉拉他的手：“他们必须先确认设计图的真假，才能决定给我们的奖励。嗯，不过不用指望太多，能证明有用我就很高兴了。”

    这时候的科研人员都过得很清苦，他一张小小的设计图怎么敢指望太多，纯当送给各位老前辈的礼物，毕竟后世的他也从他们身上前到很多知识和智慧。

    一周后，宋洪成再次前来拜访。他这次的态度更为客气，以前多少是长辈看待晚辈的态度，现在则转变为对平等同志的态度了。

    经过一周不眠不休的测试和完善，科研人员自然发现了陆基中段防御系统的真正威力。科学院立即进行紧急立项，很多老科研者都被调过来进行研究，或许不出一两年，就能看到真正的陆基中段防御系统了——在有核心技术的情况下，华国的研究一定能比美帝更快。

    当然，尽管初始设计者是季椽，但在他有所保留的情况下，没有人认为需要找这名高中生来帮忙完善。能画到这种程度，已经证明他是个天才，但应该也是他的极限了。不过季椽和宋冀宁也因此在众多老科学家那里挂了名，大家都知道陆基中段防御系统是两个天才少年设计的，虽然是出于少年天马行空的想像，但能将想像构建到这种地步，只要再好好教导几年，这两名少年必定能成为科学院的接班人。

    “针对你们的奖励，鉴于你们高中生的身份，虽然还有一年才高考，但科学院的意思是，只要你们愿意，国内任何一间学院，随时都可以免试入学。”

    也就是说，不需要参加高考，也不需要再读一年高三，只要他们点头，现在就可以进入国内任何一所大学。

    对高中生而言，确实是非常丰厚的奖励，但以季椽的成绩，基本上百分百能考取自己想上的大学，这奖励对他挺鸡肋的。不过……季椽看向宋冀宁，笑着牵他的手。

    这下就不怕两人考不上同一所大学了。

    宋冀宁回握季椽的手，心情复杂。

    他应当高兴的，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成绩拖累季椽不能进入最好的大学，这下可以安心了。但转念一想，能特招进大学，也是因为季椽画的设计图，他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却平白受了好处。又是这样，上高中和大学都是靠季椽的努力，欠他的越来越多了。如果大学四年不能还回来，毕业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握着缘缘细嫩的手，宋冀宁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绝对会更加努力。

    宋洪成继续：“这是关于学校方面的。鉴于你们将来可能的身份……”虽然没明说，但这两人将来很有可能会被招入科学院，因此为了好好培养他们，除科学院的奖励外，国安还特意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为了让你们能安心读书，我们将针对你们的生活环境进行改善……所以我想问，你们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需要帮助吗？”

    季椽和宋冀宁家的情况，经过调查发现并没有什么困难，季建国和黄燕都是国家第一批个体户，现在生意兴隆，生活滋润得很，家里完全不缺钱，也没遇到什么难事，搞得国安想出手都找不到事情。

    唯独宋冀宁这边……

    宋洪成看向他：“冀宁，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你的父亲宋学成因为这次的严打，他的案子被翻出来重审，现在被改判为6年有期徒刑。”他见宋冀宁发愣，强调道：“宋学成犯的并非重罪，鉴于你们的贡献，如果你愿意，国安随时都能为他销案，将他即日释放。”

    这绝对是一大奖励，但是宋冀宁不稀罕。

    “不需要，他不出来我才能安心读书。”一出来鬼知道会不会整什么幺蛾子，他还担心他妈被sao扰呢！

    宋洪成苦笑。

    他来到普白市，原本是为了处理这件事的。宋学成毕竟是自己亲弟，没有完全漠视的道理，被判3年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但6年就有些过长了。谁知还没来得及处理，就接到了解决间谍的通知，以及接触季椽和宋冀宁的命令。

    趁着这次奖励，他为弟弟提了一句，宋冀宁却完全没有心软的迹像，反而好像很高兴，宋洪成也只能放弃救助宋学成的打算。

    不管是出于大伯的身份还是国安的身份，面对可能成为国家科研者的宋冀宁，他都不可能让宋学成3年后出狱打扰他的学习生活。6年后正正好，到时宋冀宁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宋学成也打扰不到他了。

    季椽等他们两人说完话，突然问宋洪成：“大伯，如果我放弃特招大学的奖励，能不能将它转给别人？我可以自己参加高考。”

    宋洪成愣了愣：“你想转给谁？”

    “我堂哥季勇，他现在在警察学校上学，我想让他进公安大学。”

    宋洪成思考了一会，点头：“问题不大，前提是你要先考上大学，我才能为你cao作，毕竟特招的名额是为了保证你们两人上大学的。”

    很多科研者在高中时都偏科严重，高考分数被严重拖低导致落榜的不知凡几，给他们这项奖励就是有鉴于此。

    之后宋洪成给两人留了一个固定电话，让他们有急事可联系自己，又告知间谍的事已经解决，允许他们恢复出行自由，又叮嘱一番保密原则方才离去。

    至于美帝这边，派出的间谍都被解决了，还被拔起一些，于是不得不放弃，毕竟为了一名学生损失那么多人手实在不值得。陆基中段防御系统虽然很重要，但他们也才刚刚开始研究，其实并不怕别人偷到什么，只是想查出内部间谍罢了。后来想想搞不好这其实是华国的阴谋，只得内部清理了一些人员，便不再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继续埋头研究。

    两年后，华国首先向国际公布了这项科研成果，

    作者有话要说：瞬间震惊世人。各国引以为豪的弹道导弹，在陆基中段防御系统的打击拦截之下将成为一堆废铁，这让各国感到恐慌。好在华国向来睦邻友好，并没有因此挑起战争，反而愿意与一些友好国家共同交换技术，以此获取了不少利益。

    又两年后，美帝也公布了陆基中段防御系统的研究成果。然而这项研究起源于一名华国高中生，而且两年前就已经研究成功并在多个国家普及了，只不过华国“对美禁售”，导致美帝反而比一起国家起步晚。因此这项原本让美帝在国际上大出风头，卖了一笔巨额经费的研究，就这么被国际无视了。经费不足导致接下来的研究被搁置，没有新进展就申请不到新的科研经费，恶性循环之下，美帝在反导系统上的研究越发缓慢。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才发生的事了，继续回到高二年级的季椽这里。

    第119章 暑假开始

    尽管宋洪成说他们随时可以免试入学，但宋冀宁和季椽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不跳级。宋冀宁的小伙伴们因为他的建议就读高中，在人生最重要的高考阶段，宋冀宁希望自己能多少帮上点忙。现在的他已经有自信可以给小伙伴们补习了。

    去年宋冀宁因为打了宋博的事被学校记过处份，今年他为学校拿到机器人大赛冠军后，记过处份就被学校取消了。

    虽然对宋冀宁而言算不了什么，但同班同学都为他祝贺，对好学生的他们而言，记过处份可是很大的惩罚，能取消当然最好。只有宋博闷闷不乐，但他被大伯教训过，知道家里最有权威的人不愿帮他，自己又打不过宋冀宁，除了忍下这口气也没别的办法。

    转眼一学期又过去了，暑假到来。

    今年暑假，因为季椽一家都搬到了南方的深市，所以季椽要往深市陪他们，宋冀宁则要回莱江市。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要分开那么久。

    季椽有些不舍，但是两人都那么大了，本来就会因各种事分开，现在不过是暑假两个月而已，将来分开的时候会更多，他应该学会习惯。

    宿舍其他人都已经先离开了，季椽和宋冀宁是最后的。季椽给宋冀宁买了一堆零食让他在火车上吃，正交待着什么东西放哪里，却被宋冀宁揪住脸，止住他的话：“怎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咦？我要去深市的啊，我爸妈都在那边。”季椽答，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倒没事先跟宋冀宁商量过。

    “你先陪我回我家，我再陪你去深市。”宋冀宁比季椽更理所当然，他提起季椽的背包：“走了，我买了两张车票。”

    季椽就这么被宋冀宁带回了家。

    虽然事先没打过招呼，但对黄燕来说，季椽就跟她小儿子似的，对季椽的来到自然万分欢迎。要不是房间不够，她都想给季椽再备一间专用卧室。

    “这里还是太小了，我下次换个大点的房子，到时你们回来就可以一人一间房了，暂时委屈缘缘和冀宁一间吧！”

    季椽笑：“阿姨，我不委屈。”

    宋冀宁不满：“我和缘缘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没必要多浪费钱，一个房间够了。”

    黄燕生意越做越大，她去了南方几次，参观了不少成衣工厂，现在已经不单单开店卖成衣了，而是改成批发给别人开店。自己稳稳当起批发商，钱是越来越不稀罕了，不过也更加忙，儿子难得回来，她也没空陪他，只能尽量给他们零花钱，让他们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

    幸亏现在宋冀宁已经学好了，不然被这么养下去，指不定会养出一个纨绔来。

    两人在黄燕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便一起前往深市。

    来之前通过电话，季建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但他工厂太忙，没时间接人，是李书兰来接的火车。待到离开火车站，居然还有一辆菲亚特等在外边接人。

    菲亚特被称为小土豆，样式就和后世的q车差不多，尽管很小，但它好歹是一辆私家车，而且还配有司机，在深市也勉强可以算富有一族了。

    “妈，这是我们家的车？”

    “是啊，你爸有时候需要跑单位，有辆车比较方便。不过我们实在没那么多钱，只好先买这辆代步，等以后回款了再买辆新的。”李书兰又向季椽介绍司机：“这是李向，你们叫李哥就好，他以前在部队开过车，所以暂代司机之职，等以后你爸拿到驾照，就能自己开车带我们出门啦！”

    李书兰现在在国兰电器厂担任财务一职，厂里的钱都由她管，看着那些数字来来去去，现在钱对她而言就只是数字，提起买车都跟买衣服差不多的感觉了。

    季家人同样将宋冀宁当成家里的大儿子看待，他们在深市租房时，就考虑过他会来的情况，所以早就给他单独准备了一间卧室。

    宋冀宁表面上欢欢喜喜道谢，其实心里并不高兴，他还是习惯和季椽一起睡的。

    休息了一天之后，季建国便带着两个孩子参观他自豪的国兰电器厂。

    国兰电器厂现在已经有模有样，自从接了公安部的定单之后，季建国得到了更大的政策支持，最近还有国外想向他下单订购电击木仓，不过这事不是季建国能做主的，现在经济开发部的领导在帮季建国谈，要是谈成了，就是一笔国际大订单了。

    “前段有几个人来参观工厂，他们问我能不能简化电击木仓，让它方便随身携带。”季建国一边带儿子参观工厂，一边向他求援：“他们的气势看着挺像军人的，如果能简化，搞不好能得到来自军方的订单，缘缘，可以改吗？”

    现在的电击枪每次使用需要消耗三块锂电池，所以放置电池的地方很厚重，显得累赘，不适合某些特殊工作。

    季椽想了想，点头：“我可以试试看。”

    把电击枪改成手电筒的样式，线路方面其实不难，麻烦的是电池。季椽和工厂的技术员们做了很多次实验，都找不到适用的电池。一颗锂电池的电量起不到电击的作用，加多的话，又变得累赘了。

    最后季椽只能拿出了一个没有电池的半成品：“爸，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让他们来看看吧！”

    当初对方离开时留了一个固定电话，季建国打过去通知对方，第二天人便来了。

    他们开的是一辆深绿色切诺基，尽管没有穿军服，但无论站姿和气势都分明带着军人的特点。他们似乎知道季椽，看到工厂里有一名白白净净的少年，好奇的上下打量他，问：“你就是季椽？”

    季椽乖巧的笑着点头：“叔叔好，我是季椽。”

    季建国疑惑：“咦？几位同志认识我儿子？”

    那几人点点头，意味深长：“听说过。”

    季椽亲自接待这几位来自军方的叔叔，并向他们介绍了特制的高压脉冲电击警棍。

    这些人提要求时，其实也没想好要什么模样的电击木仓，只是考虑到行动和便携的问题，提出简化的要求，谁知季椽拿出的成品完全超出他们的期待。

    这个被季椽称为高压脉冲电击警棍的东西，大小只有小手电筒这么大，外层采用黑色防滑绝缘橡胶，看着既不起眼，又有一种特殊的冷峻感。

    季椽才刚刚介绍没几句，就见一人拿着警棍在手中一晃，瞬间不见踪影。他对其他人点点头，不知从哪将警棍变出来，递给季椽，示意他继续讲解。

    “……”季椽继续：“虽然看起来很小，但其实它采用的是伸缩式，主套管中有固定芯杆，芯杆外套顶出弹簧，当按压握柄上这颗红色按钮时……”季椽按下开关，就见咻地一声，一根细长的不锈钢杆弹出。它的模样像电视天线，两根钢管连接拉长，顶端椭圆，目测长度约一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