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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直接毁了江南继续训练下去的心情。 她微微倾身,有些费劲地去解依然绑在两人脚踝处的带子。等到拆掉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今天不练了,明天再说吧。” 江南说完就向挂着书包的双杠走过去。 刚走了两步,蒋延洲忽然叫住她:“江南。” “啊?”江南脚下步子一顿,转头,就看见蒋延洲神色不明地站在刚刚两人摔倒的地方,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看透她心里的想法。 “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江南微微抿着唇,虽然这事儿过去了几个月了,但作为今天刚知道真相的她来说,心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膈应的。 何况她因为这件事难受了那么几个月,使几天小性子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江南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蒋延洲顿了顿,“能告诉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江南问住了。 她再理直气壮也不可能气壮告诉蒋延洲“你做错的事是因为让我不小心听到你和蓝翔的墙角了”吧。 江南有几分尴尬地挠了挠头,思绪开始疯狂运转。 小几秒过后,她清了清嗓子:“反正就是生气了,女孩子不开心不需要理由。” 微暗的天色之下,江南看到蒋延洲的薄唇轻轻动了动。 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他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重新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那你昨天一言九鼎说的话不算数了?” 江南一双水灵灵的鹿眼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一言九鼎时说过什么。 她昨天说“以后都做朋友”的时候,心里也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她那点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既然蒋延洲是喜欢她的,她为什么还要和他永远做朋友。 她江南又不是脑子不好。 所以江南又恢复了之前的理直气壮,“一言九鼎累了,或许你听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可以把我当成难养的女子。” 江南本意是想气气蒋延洲,让他尝尝爱情的苦。 可是这会儿看着蒋延洲那么高一个子的大男生站在那里,神情沮丧,浑身上下披着冬日的风霜,莫名就有种他被她欺负了的可怜感觉。 江南顿时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怎么会有人既能拥有意气风发的恣意少年感又同时让人忍不住心疼呢? 江南往后退了两步,见蒋延洲还垂着眸站在原地没有要挪脚的意思,最后到底是妥协地默默叹了口气。 她重新走回蒋延洲身边,微仰着头去看他散了一片阴影的眼眸,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只是说不当朋友了,你表现好又不是没有其他可能。” 第54章 近我者甜 蒋延洲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而控制自己每一寸喜乐的线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江南悄然握进了手里。 她只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 便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 蒋延洲琢磨着江南的那句话,一向聪明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没有其他可能”的意思。 他黯淡的眼神像是突然被点燃,有几分欣喜地抬头。 刚想说点什么, 就看见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生忽然转了头,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 蒋延洲下意识就想跟上去。 然而江南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 他刚挪了半步, 就听见她带了些许警告意味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不准跟着我。” 接下来的两三天,海城的气温一降再降。 蒋延洲的心情就像窗外乌压压的天空, 一天胜过一天的阴沉。 那句“不准跟着我”就像一道分水岭,远远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自那天下午之后,江南就再也没和蒋延洲说过话。 好几次蒋延洲看着江南和别人轻松说笑却把自己视作一团空气的时候, 蒋延洲都忍不住怀疑, 所谓还有其他可能, 仿佛都是他幻想出来安慰自己的画面罢了。 明礼中学今年的新年晚会定在十二月三十日那天。 离新的一年不到两天, 海城却下了一场雪。 不是北方那种飘飘洒洒似柳絮的鹅毛大雪,相反只是大多数不及落到地面就已经融化在空中的碎雪。 在北方人眼里,这甚至根本算不得下雪。 即便如此,对于这群几乎从小生在长在经年无雪的南方城市的小孩儿来说, 这点细细碎碎的雨夹雪已经足够点燃他们的兴奋与激动了。 江南也不例外,从午饭后下雪开始,只要眼睛一得了空, 就迫不及待地往窗外瞅。 生怕不能够多看两眼这海城难得的冬日盛景。 因为学校晚上要在礼堂举办新年晚会, 今天的课便理所当然地少上一节。意外躲过了周四下午必定拖堂的物理课, 倒是让高二十班的兴奋值又升高了不少。 江南和蒋延洲因为要参加晚会上的“趣味两人三足”,所以要提前到礼堂去熟悉一下节目和舞台的调度。 所以下课后也来不及去吃饭,两人便收拾好东西往礼堂走。 明礼中学的礼堂修得很有历史的厚重韵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礼堂位于比较幽静的兰草园中, 从教学区走过去,倒是弯弯绕绕的有些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