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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啊想啊,”小皇帝心花怒放,“叔,快上车,我们现在就去。” 李砚尘不动声色挡了他一下,“叔还有些事,你先坐你自己的马车去。” 李叙白想了想,“朕还是等姝楠一起,叔看见她了不曾?” 这厢睫毛都没闪一下,从容淡定道:“没有。” 一听是海那边来的新鲜物件,幼帝的魂早就飞了,才等了小会功夫就急得不行,他扔下句“不等了,叔若看见她,告诉她声今日自行打发时间。”后,就走了。 直到那顶跟自己的马车有着八分相像的车扬长而去,李砚尘才缓缓转身,不急不慢上了自己的马车。 斩风不知去干什么现在才来,他跳上马车头,问道:“王爷,回府吗?” 车内,李砚尘扔了块毯子在女人身上,半响才道:“顺着平整幽静的地方绕几圈,速度慢点。” 第18章 无处安放 她不动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她…… 沿着皇城外围的墙角一直样深处走,有条僻静又平缓的小路,平时鲜有人来,斩风已经顺着那条路绕了足足五遍了。 此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女人还不见醒。 李砚尘将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合上,揉着山根侧头看向仍在熟睡的姝楠。 她额角布满了细细的虚汗,眉头紧锁,脸色异常苍白,紧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满脸的痛苦。 李砚尘蹙起眉来,不禁在想,她往日里水平如镜的眼底,是否也藏着秘密?现下又做了什么梦,为何会这般愁眉不展? 车轱辘发出轻轻的“咯吱”声,铺天盖地的问题像一粒粒种子,迅速在李砚尘脑中生根发芽,他只觉心里有什么多余的枝丫滋长了出来,顿时令人烦躁不堪。 他忽然不想再看她,移开目光冷声道:“从后门出去。” 斩风应下,拐弯从后门出了皇城。 出了那道封闭的朱红色大门,外面的日光仿佛更好,金灿灿地撒在花骨朵儿上,处处皆是昂扬的生机。 李砚尘掀着帘子看了片刻,对斩风说让他先回去。 姝楠这个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漫长,确切来说,是记忆重现。 梦里的场景,是八岁时跟母亲林小燕一起被山匪抢上山,粗暴的劫匪看上了林小燕的美貌,强迫她做压寨夫人,不是一个男人的,是三个男人的! 林小燕没做任何抵抗,从容地答应了山匪们毫无人道的要求。 小姝楠那时就生得一身傲骨,她认为苟且偷生,还不如痛快死去。 所以有半年的时间,她恨透了林小燕,恨她为什么要轻易答应那些满脸横rou的山匪,为什么要在狗男人们的面前献媚,为什么不抵抗? 后来姝楠得到了答案,她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母亲,忍辱负重的母亲,一直在策划怎么带她逃出深渊。 那天林小燕将攒了半年才攒够量的蒙汗药放在山贼的酒里,待人们昏迷不醒时,准备一把火烧了那堆畜生后带她远走高飞。 谁知那帮山匪没有那么脆弱,带头的刀疤男没有完全麻痹,他阻止了大火蔓延,并当着林小燕的面狠狠甩了姝楠一记重重的耳光。 当时姝楠被打懵了,脸都被打变型,无数鲜血从鼻子耳朵和嘴里冒了出来,从那时起,她的右耳便彻底废了。 林小燕用了半条命,终于摆脱掉了半麻痹下的刀疤男,带着她满山遍野地逃命。 先是刀疤男一个人提着大刀追她们,后来渐渐地变成了一群人。 “跑不掉了” 林小燕气喘吁吁说出那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还带着笑,“娘这一生,不值得你学习。 进宫为妃时尚且年轻,因为有几分姿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也因为不晓得隐藏锋芒,遭人记恨,在方皇后的玩命打击下,我选择逃出皇宫。” 她说:“出宫时我已有生孕,狗皇帝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始派人寻我。姓方的无后,她怕我腹中龙子会成为我东山再起的筹码,便背着狗皇帝派杀手四处追杀我。” “狗皇帝着实没用,终究是皇后的人先找到了我,那时我刚生产完,是对双胞。 你永远想象不到,后宫的女人一旦狠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将我逼到悬崖边上,让我从你们姐妹二人中选一个活,选一个跟我一起死。 我无奈啊,选谁呢?两个都是我的血rou,但能怎么办呢?总得做选择啊,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 “她为何要留下一个?”姝楠问。 “怕皇上治她谋杀皇嗣的罪,所以带了一个回去,然后说我是畏罪自杀。” “为何不两个一起带?” “宫里又没人知道我生了两个,她恨我入骨,想让我死前尝遍锥心之痛呗。” 那些从不知道的身世之谜像水一样罐进姝楠脑子里,八岁的年龄,尽管她不能完全理解,但并不妨碍她因此而滋生仇恨。 “手心手背都是rou,我真的是万般无赖,只能把体格弱一点那个留下,带着你跳了崖。”林小燕背着姝楠跑得有气无力,很久才又接着说:“好在咱两命大,下面是条江,我们被江上的渔民救了,没死成。” 她说得轻松,姝楠知道她心里在滴血。 “我要为你报仇。”小女孩用跟她年龄不相符的语气冰冷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