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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得急吗,他所有的荣耀都是萧临渊给的,一旦他失宠,崔氏得罪的那些人就会活活撕了他。 “狗急跳墙,他就没做点什么出格的事?”谢染剪去多余的线头,挑着眉问景央。 “他圆滑世故惯了,不至于一点气度都没有,只是宫里传了话,前几日崔道衍去甘露殿的时候,和晋王殿下碰上了。” 晋王?谢染对于此人没什么好印象,他的出身要比萧琢好那么一点点,母亲是某位宠妃身边的宫女,从小养在宠妃名下,过的不算苦,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儿子,对他也没有那么好,只是他自己争气,年纪轻轻去了封地,治理有方,颇有声望,前些年回了长安跟着太子,一声不响的把人坑了,实在是有本事。 也得亏他有本事,谢染才准备把他跟崔道衍绑在一块。 萧琢先前说让她不要急,那她就不急了,慢慢来。 “景央,有空多去外面逛逛吧。” 她说的当然不会是真的逛。 “什么意思?” “多换几个身份,跟人说说晋王殿下的英明神武,别太明显。” 景央顿时明白,把人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萧琢来的时候那两人就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没多问,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瞟了一眼谢染手里的棉衣。 藤紫色的料子。 “给孟绰的?”听起来话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多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给殿下的。”谢染答,那年萧琢去接她的时候就穿着紫色的衣裳,想想,比往常的青色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大梦一场,谢染比从前更亲昵萧琢一些。 因为温辞之回来的那几许阴霾一扫而过,萧琢神态放松许多,起身过来细看了看衣裳。 “针法不错。”这几年她也算修身养性,原先做的不错的东西现在可以算得上精美了。 谢染愣了片刻,摩梭着那些花纹,声音很轻:“南锦教的。” 南锦的绣工是天下最好的,谢染跟着她学,也只是四五成的功夫。 萧琢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见不得她伤神,萧琢把衣裳从她怀里缓缓抽出。 “天气冷,不做了。” 既然提起来了,岔开话题也不可能,谢染还是问:“殿下,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南锦的消息吗?” 其实有的,根据下面人的描述,当年有人看到了南锦被人带上一艘黑船,那上面,都是些人贩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不知道该怎么讲,萧琢垂着头,握住谢染的手,轻轻摇头。 她在这世上没多上亲人了,萧琢真的已经尽了全力。 最坏的结果谢染也想过,只是还想再奢求。 过了一会,谢染收拾好了心情,又跟萧琢开了几句玩笑,说到了崔贵妃她又笑个不停。 “从前崔贵妃最得意的就是陛下的宠爱,现在她人老珠黄,不似当年美貌,陛下不再喜欢她,宫里那几个小美人估计要把她气死了。” 谢染觉得她好笑又可怜,年轻貌美的时候她的骄纵在萧临渊眼里是情调,现在,就只剩下跋扈了。 萧琢笑得漫不经心:“很快,我又要多个弟弟或是meimei了。” 谢染笑容一僵,那么多兄弟姐妹,他又跟哪个亲呢。 这也是萧琢羡慕谢染的地方,她的家人,才像是真正的家人。 好像不管怎么说,他们最后都会扯到一个悲伤的话题上面,谢染没有宽慰也没有说其他,继续绣着棉衣,萧琢看着她,许久有些无趣,随手找了本书坐在她身边看。 一室暖意,一地安宁,就只有书页偶尔翻过的声音。 - 秋末的时候,萧临渊病了,阳气亏损,肾虚无力。 简单点说,得了荒yin无度的病。 这病说着也不太光彩,到底没有宣扬出去,萧临渊三天两头的罢朝,留着下面人猜。 日子一久,许多人心里都开始慌,毕竟他年事已高,保不齐哪一日就没了。 朝臣蠢蠢欲动,目光都搁在萧琢和那位晋王身上。 如今就是他二人时常出入甘露殿了。 萧临渊同时召见了萧琢跟萧瑜。 他眼下青黑一片,倚在榻边拧着眉心,甫一抬眼看着两个儿子,身形挺拔,芝兰玉树,这一刻他才真的感觉老了。 萧临渊坐起来了些。 “朕听闻,洛阳有位太乙真人,精于炼丹,有令人长生之能,朕派人搜寻已久,未有结果,你们兄弟二人替朕去洛阳走一遭,务必将太乙真人请回。” 萧琢跟萧瑜心里不知如何想的,反正是同时应下了。 萧临渊又草草说了几句,有些逻辑混乱,云里雾里,实在是累了才叫二人出去。 萧琢和萧瑜并排走,本来也不熟,谁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萧瑜回头看了看内侍,问:“本王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太乙真人,是谁向陛下引荐的?” 小内侍思怵再三,轻道:“昨日乃是秦昭仪侍疾。” 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近来恩宠不断还有了身孕的秦昭仪。 简直荒唐,这是萧琢听后的想法。 他那多疑自负的父亲,现在也信了那些糊涂话,真的老了。 最后萧琢跟萧瑜也没同路,萧瑜得去拜见他名义上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