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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工具论听的谢染遍体生寒,崔攸宁看的太清楚,像是没有自己的感情和灵魂,总为别人而活。 那一年的崔攸宁已经和谢染认识她的时候大不相同了,她连喜欢都是那么的清醒理智。 须臾数年,变了的又岂止她谢染一人。 “殿下,快些走吧,妾都站的有些累了。”谢染收敛思绪,整个人靠在萧琢身上,崔攸宁淡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上马车的时候,谢染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崔攸宁,就是这样一个瞬间,她觉得站在崔府华丽巍峨匾额下的崔攸宁,像是一具傀儡。 真是应了魏晚蘅那一句,长安四姝,无一人有好结局。 家破人亡,婚姻不幸,如履薄冰,面目全非。 第6章 这么有把握 “今日我见到昭阳公主和文茵了。”马车上,谢染温声同萧琢说着话,没有了外人,她整个人都放松许多,若无其事的的勾挑着胸前绸带。 萧琢心下了然,昭阳还好,卢文茵那个性子真不好对付。 “她有说什么吗?” “昭阳来的时候,说我很像她的一位故人,叫文茵听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谢染轻笑,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被挂念的是她,被鄙夷的也是她。 萧琢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下,左手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抚谢染脸颊。 “疼吗?”很轻浅的两个字,却包含着无限心酸。 突然的动作叫谢染有些不知所措,她往后退了一分,旋即点了点头。 是真的很疼,那一日,她的弟弟死在了她怀里,自己也被大火烧伤,修复和改变容貌的那段时日,无时无刻都疼着,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不过昭阳怎么突然回了长安,她在兰陵不是待的好好的吗,驸马回来了吗?”谢染不想继续说那个话题了,遂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提起这个萧琢也颇为头痛,他神色隐忧,道:“这一次是陛下让昭阳回来的,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是驸马纳了妾,对昭阳多有冷落,陛下心疼她,有意叫她与驸马和离,另择嘉婿。” 谢染微楞,当年昭阳嫁人的时候满心喜悦,她们都觉得她过的很好,竟也不知人家的不如意。 “当年昭阳执意嫁与那人,我还以为他会真心待昭阳好,这才多久啊。”昭阳为他生儿育女,千金之尊甘愿离开故都与他相伴,他还不知道珍惜。 萧琢顿了顿,还是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觉得这只是一方面,陛下似是有意叫昭阳和离再嫁,嫁去西凉。” 她就知道。 蓦地谢染讥笑出声,“陛下也真是有意思,我还当他真的心疼昭阳呢,感情还是为了自己。” 自私自利,刚愎自用,这两个词放在萧临渊身上真的太合适了。 等到回府的时候萧琢已经把要交代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眼下崔道衍戒备心很重,和郑氏所有的联系都被他不计后果的斩断,他们得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这一次盯上的,乃是大理寺少卿崔则。 “崔则可不好对付啊。”景央叶长史都在浮石居里,对那两人盯住的目标有些不确定。 “他是崔道衍的堂弟,心思狡诈,比起崔道衍来说也不遑多让,作为大理寺的二把手,无论是大理寺卿还是陛下,都很看好他,此人年纪轻轻身居要职,一招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啊。”叶长史很不放心,崔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些年栽他手里的人还少吗,不说旁的,当年谢染父亲的冤案,就是他亲自定下的。 谢染明了自己的想法:“比起郑家错漏百出来说,崔则的确不好对付,可一旦拿下他,崔氏便被撕开了缺口,他手里的那些罪证,足以重创崔氏,到时候再加上我哥哥那里的证据,扳倒崔氏指日可待。” 这些年来,孟绰和谢明朝隐姓埋名,一个是匿于长安,借看病的名号四处打听消息,一个在博陵,化身商户盯住崔氏本家,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说的清楚的。 “纵然艰难,可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大有裨益。” 最后叶长史还有景央被说服了,毕竟难度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萧琢提出了关键的一问:“现在的问题在于,怎样拿下崔则,众所周知,他没有弱点。” 不图钱财,不贪美貌,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捏不住把柄。 “或许有个人可以试一下。”景央靠在门边,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把她看着。 “你们是不是忘了,崔则可是同淮安世子私交过密啊,魏晚蘅作为淮安世子妃,总能知道些什么吧。” 惠风堂后院里,谢染细呷春酒,那是孟绰自己酿的,劲不大,倒是泛着阵阵清香,她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魏晚蘅才掀开竹帘入内。 她还微微喘息着,脸颊通红:“出门前,我那婆母又是按住我好一顿教训,这才来迟了。” 谢染眉间染上烦躁,不是因为等急了,而是那淮安侯夫人实在欺人太甚,当年魏晚蘅只是一个五品京官家的庶女,出身不好,后来流连世家宴席之中,与她们那些人交好,由此结识淮安世子。 虽说士庶不通婚,侯府上下却也拧不过淮安世子去,加之那时候魏晚蘅同几大世家关系都不错,侯府这才允了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