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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明月终于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天确实不是因为她过于激动产生的幻觉,而是天空真的长着一张和教皇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他们的眸光不同。 教皇的眼眸虽然有时也很温和,但他的温和更带着种慵懒和危险,他带给别人的是威慑力和一种说不出的沉迷感,让人想迷醉在他脚下。天空却完全不同,祂是真正的神明,温和、怜爱、有着悲天悯人的仁慈,但同时又有神的高高在上与无情,人们只想膜拜祂。 同样的容貌,但只要一眼,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不一样的。 应明月作为熟悉这两位的人,她当然能轻易分辨出来。 可这个长相真的太有冲击力了。 特别在她不久前才见过教皇的情况下,她现在看着天空神的脸,总有种莫名的奇怪感,让她不敢多看。 但神明却略带冷漠道:“为什么不看着我的脸,奥芙拉,同样的容貌,难道你更喜欢他?” 祂是神明,就算喜欢也该是祂才对,那个人再特殊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 应明月不敢抬头,可又不敢完全无视,她只好苦着脸解释:“我主,凡人不可直视神,我、我不敢看。” “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 天空伸出修长的手掌,指尖触碰到她的下巴。 祂抬起她的下巴,静静注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奥芙拉,你仔细看着我,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这种像极了争风吃醋的话从神明嘴里说出来显得很不真实,特别当祂的语气还很冷静的时候,但应明月觉得天空未必是在争风吃醋,祂也许只是不允许有人忽视祂,对于神来说,无论何时何地,祂都该是世界的中心,而且祂还是一位主神。 应明月没法回避,只好和神明对视。 几秒之后,她飞快说:“我主,您在我心中无可替代。” “比他更好?” “当然!” 应明月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事实上对于神明都是如此,面对这样的问题迟疑,那只怕是个傻子。 而天空显然在她毫不犹豫说完这些话之后心情好了一些,祂点点头,收回碰触在她下巴上的手掌,露出微笑,温和道:“很好,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看祂心情不错,应明月就试探着说:“那我就不打扰我主休息了?” 既然满意了,那可以放她走了吗? 天空神才显露没多久的微笑稍稍一顿,祂低头看着应明月,眉梢眼角似乎又冷漠起来。 “奥芙拉,你在我的神国感到难受吗?” “当然不会!” “既然这样,那我和你说了两句话,你就想走?” 天空静静注视她,语气甚至没有多大的起伏,但祂的话让应明月悚然一惊。 祂说:“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我的孩子,你知道欺骗神明的下场吗?” “我没有!” 应明月急着嚷嚷了一句,定了定神,她带着说不出的苦意和委屈对天空神说:“我主,您卑微的眷者对您只有忠诚,您的怀疑让我悲痛。” “这句话对深渊说过多少次?” “啊?” 应明月愣住了。 天空缓缓靠在自己的神座上,祂指尖轻点在神座边,语气平和:“昨天我从他身上窥见了些许隐秘,你好像并不是我的虔诚信徒,甚至对他说过许多次,你只信仰深渊?” 这句话实在是个致命诘问。 应明月脸色僵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今天要在这里完蛋了。 她从来没有翻过这么大的车,哪怕上次在神界,深渊找上门来起码还有月亮神能背锅,可现在天空明明白白告诉她,祂已经知道了她曾经在背后偷偷骂祂、并且说只信仰深渊的事。 这该不会是教皇昨晚回去之后告诉祂的吧?不然天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教皇这么小气吗?就因为她不肯留他住下?就跟天空告密?明明之前还和天空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转眼间就能告状了,果然是父与子,到头来惨烈的只剩下她一个。 应明月十分悲惨地想着,面对天空的诘问,她尝试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哪怕说她故意潜伏在深渊圣殿也说不过去,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情况,辱骂神明都是死罪。 她僵了半晌,在天空神平静的目光中,最后只能深深拜服下去,应明月满面愁苦,绝望道:“我有罪。” 这次是真的有罪了,而且被祂抓住把柄,也许她明天就要告别这个美好世界。 天空依然静静看着她,在应明月心里活动转了好几道弯之后,祂开口:“你永远在忏悔。” 能让神明说出这样诘问的话,应明月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她脸色再次一僵,可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苦着脸再次重复:“您的孩子有大罪过。” “起来。” 天空神并没有提起如何惩罚她,或者干脆一道雷劈死她之类的话,祂只是说出两个简短的字节,然后看她战战兢兢可怜巴巴从地上爬起来。 但应明月又不敢真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天空神,只好从跪坐着变成蹲在他脚边,如果忽略她做的那些事情,单这么看上去简直可怜极了,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小奶狗,正在可怜巴巴等待祂的宽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