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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顾惜年才回:“段小白已经去追了,他的能力极强,手上还掌控着你们唐王府最核心的一只战力,我想,他一定可以把解药带回来给王爷。他才是王爷最大的希望。” 这一招太极推手,打的极为巧妙,便是在提醒着陆千年,唐王,是所有人的唐王,而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夫君。 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在了她的身上,并非是妥当之举。 “王妃,您等会见到了王爷,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陆千年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的完全,“王爷现在的样子,很不好。比之您从前所见过的任何时候的那种不好,还要更加的不好。” 或许是身在黑暗当中,陆千年嗓音里的浅浅哽咽,听起来更加的分明。 都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的硬汉子,如此失态,泄露出了真实的情绪,可以猜测盛宴行此刻,必然是被那阴阳风水毒折磨成了个什么样子。 顾惜年无声的抬起了手,按压住了心脏的位置。 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一听到与盛宴行有关的不好的信息,这里都觉得很疼。 “嗯,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比这暗河里的冷水,还要没有温度一些。 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委实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千年纵然是想要责难,却也没办法真的说出什么来。 顾惜年的确是盛宴行名义上的王妃。 但这二人,从成婚至今,连真正意义的见上一面都没有过。 外人又该如何苛责顾惜年的平静。 始终是没那个情分呵。 小船从暗河驶入了珍珠湖,不动声色之间,就进了唐王府之内。 顾惜年从船上走下来时,程先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他亲自来接,目光露出期待之色。 不等他开口,顾惜年问:“段小白回来了吗?” 程先一愣。 顾惜年又道:“现在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顺利把解药给取回。” 程先的脸上,没了血色,这一刻,所有希望都破灭了,他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露出了悲痛欲绝的神情。 “我去看看他吧。”顾惜年叹息。 程先看着顾惜年,发现她的脸、脖子,以及所有露出来的肌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明明也是有着很多抱怨与苛责,一下子就进行不下去了。 哪怕顾惜年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但其实她又好像已经将千言万语讲完了。 归结起来,便是四个字:她尽力了。 “王妃,您这边请。”程先在前边引着路。 整个唐王府内,不见佣仆下人,不见值守的侍卫,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但顾惜年依然注意到,每隔一段距离,在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都会有暗影一闪而过。她认出来,那些人全都是护龙位。 顿时,心里边有了数。 唐王盛宴行危及,护龙卫接管了王府,他们牢牢的守护在了性命垂危的主人身边,绝望的等待着那个最后的时刻。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好奇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然后他问;“jiejie,这是你的家吗?” 顾惜年回:“这是唐王府。” “修建的真是威武气派呢。”圆寂真心赞道,“不过,像是一座金丝笼,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也别想出的去。” 边走边摇晃着光溜溜的脑袋:“小僧还是更乐意待在外边,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岂不痛快。” 这个小和尚,瞎说什么大实话。 程先皱眉,频频回首,若非他是随顾惜年而来,为顾惜年所看重,他绝对是要当场发作,直接派两个人揪着小和尚给扔出府门外去。 顾惜年微微一笑:“人世间,本就是千奇百怪的活法,你喜欢在外边自由自在,也有人就喜欢困于笼中,图的是个安稳自在。” 小和尚又问:“jiejie也是吗?” 顾惜年没有回答。 或许是没听到。 也可能就是不想去深究这样的问题。 前方已经是唐王府的主院,是盛宴行所独有的骄阳阁,平时不论他在不在此居住,此间都是唐王府的绝对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而今,护龙卫们全都现身而出,此间放了最多的护卫力量,且是明明白白的将一批绝对的高手摆在那儿,就是为了告诫蠢蠢欲动者,甭以为这是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好机会。 顾惜年的脸色已经极差了。 若说前几次,盛宴行这边是虚虚实实,有伤在身剧毒所困,这不假,但也没有真的恶劣严重到了真的只能沉睡,一动不能动的程度。 顾惜年并非是迟钝之人,摆在眼前的疑点,她看在眼中,也有暗加调查,之所以没有戳破这些,不过是想看看盛宴行和他的手下,究竟是在作何打算。 她不去拆穿,不过是觉得与己无关,更不想搅入其中罢了。 缓步向前,穿过庭院,最终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所在。 锦鲤站在门外,时不时的擦眼睛,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眶又红又肿的。 见了顾惜年,他立即跪倒在地,行的是大礼:“王妃您终于回来了,主子……主子他……” “起来吧,随我去看看他。”顾惜年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