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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段小白怒目而视,又一次因为他的手不留情,而感到愤怒。 “大姑娘……” “后院的场地,准备妥当了吗?”顾惜年系紧了绷着手腕的带子,冷声发问。 “早已妥当了,按照昨日段侍卫的要求,加了高低木桩,以及几种常见的暗器。可是,天色这么晚了,视线极其不好,还是不要练这些了吧,未免太危险了些。。” 碧落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担忧讲了出来。 “把你的人叫过来,可以开始了。” 顾惜年像是根本没听到碧落的话,只是对段小白吩咐。 此举,再惹的碧落动怒,狠狠的剜了一眼段小白。心说全都是这人不讲情面,害的她的主子连拒绝都懒得说了,反正段小白总是会想尽办法的开启缠斗,是绝对不会允许主子退却的。 段小白今天倒是冤枉的,因为他已经喊停过了,是顾惜年执意不肯,非得要斗到底不可。 当然,他是不会对碧落解释这种事。 离开前院之前,他与碧落擦肩而过,脚步停下来,他就用那双冷的骇人的眼睛瞪视着她。 “看什么看?你是为了你的主子在拼,我也要为了我的主子去拼,大家各为其主,我的做法没有错。”碧落冷着脸,心中想着,若是段小白想吵,她必回不顾他的身份,好好的与他吵一场,把这些日子以来积攒在心里的愤怒,全都抛回去给他。 若是段小白恼羞成怒,直接跟她动手。那也不错,她知道这个段小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打不过,也得用尽手段,给他留个教训,让他不敢再欺落霞院内无人,便肆无忌惮的欺负她的主子。 却不想,段小白既未争吵,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他停在碧落面前,嗓音粗嘎,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顾惜年嫁给了唐王,便该称之为王妃。” “王……王妃?你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她是王妃,这个不用你来提醒。”碧落被弄懵了。 段小白眯了眯眼:“以后喊她王妃,不准再唤大姑娘。” 这是命令。 不可违逆的命令。 碧落不服气,当然是要反驳的。 可不知怎的,她与段小白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时,立即便仿佛被强行拉扯到了死伤无数的战场之中,周围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段小白,竟然让她瞬间窒息,联想到了死亡的感觉。 他根本不等她回答,便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碧落过了好久,终于稍稍缓过神儿。 “什么嘛,我喊我主子是什么,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边总是回想起的是段小白的那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心说这个段侍卫竟对主子忠心到了如此程度? 连一句有损主子利益的话都听不得? 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顾惜年可是没管此时发生的琐事。 她回王府时,心情极差。 明日,她就要跟随家人一起,出城去将父亲和五位哥哥迎回家中。 更别提,她早一步得到了消息,知道了迎回来的灵柩,大概是个什么模样。 心脏就像是被一把利剑刺进去,旋转个几圈,搅的血rou模糊。 在顾家的时候,她不敢表现出分毫,生怕会让身体孱弱却仍是故作坚强的祖母伤心,更会让那五位承受着丧夫之痛的嫂嫂们,心头再填心伤。 自己来承受锥心之痛,最多也只是强忍着出了顾府。 她坐在马车上时,便已是烦躁郁结,难以忍受。 这才会提出来,要求提早下车,步行一段,以此来缓解那随时会散溢开来的戾气。 然而,吹了风,受了冷,用处并不是很大。 直到她在门前见到了被大雪和冷风塑成了雪人的段小白,心里边便有了念头。 一战之后。 郁色稍缓。 顾惜年的表情之中,再次多了些神采奕奕。 “段侍卫,把你的人唤出来,可以开始了。” 连稍微歇一歇都不肯,到了后院场地,顾惜年只是用干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宣布开始。 这一举动,再次惹的段小白皱起了眉。 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让顾惜年的心,乱至如此。 —————— 已是深夜。 顾惜年沐浴更衣之后,一边喝粥,一边让碧落给自己上药酒。 白皙细嫩的肌肤,在药浴之中浸泡了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呈现出了一种可怖的紫红色,一片接着一片,手臂、肩部和后背的最为严重,虽不是明伤,但一看也知道很痛。 可顾惜年根本没什么表情,她专心致志的吃着眼前的清粥和小菜,仿佛那一身伤的人并不是自己。 碧落心疼的不行了,碍于顾惜年早下了严令,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更不敢埋怨段小白。 涂完了药,鼻子里还能闻到那一屋子的药味。 她咬了下嘴唇,开始告状:“段侍卫听见属下喊您大姑娘,可不乐意了,还特意警告属下,说您已经出嫁,现在是王妃,不能称您为大姑娘了。” 顿了顿,她纠正自己的口误:“不对,他是命令属下,不准再称呼您为大姑娘,否则,下次再给他听到,一定是要对属下不客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