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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从未放弃我夫君的性命,派了名医,送了好药,十二个时辰不断,救着,守着,等着;夫君自己也未曾放弃过自己,身体难受,性命垂危,他忍着,熬着,拼着;而我,更是不会放弃了王爷,我就挡在他面前,谁敢加害,我的刀锋便指向谁,不就是一战吗?顾惜年上过战场,为国为民,砍下了敌人的透露,踏着敌人的鲜血,最不畏惧的,便是开战。” 她那暗沉沉的目光,锁定了三皇子,“几位金枝玉叶在唐王府内吵闹,扰的我夫君不得安宁,无法精心修养;陆续上门的外客,以探视之名,行sao扰之实,还有内内外外的佣仆下人,都以为主子快不行了,一颗心便跟着浮躁起来,不再尽心伺候……臣妾若不用上些雷霆手段,该如何镇的住?” 一番话,停下以后,宛若绕梁有音,久久不觉。 皇帝总算是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像顾惜年这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他仍是不能苟同。 “你的意思是,唐王活着,你便是拼着得罪所有人,只为护他一人周全?” “是!请皇上恩准!”顾惜年给皇帝磕了三个头,额头与地面相撞,她满是血的伤处,再此流出了一股红色的血水。 那眼神,那扮相,仿佛是来踏血而来的魔神,令人极其震慑。 “若是唐王陨了呢?”皇帝左手搭着右手,手指不停的捻着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夫君故去,我随他一起走,这人间,毫无留恋,不要也罢。”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讲了出来,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皇帝,被震撼到了。 三皇子与六皇子面面相觑,眼底全是不信。 顾惜年,她是疯了吗?她居然敢在圣驾前,立下这样的誓言? “好!”皇帝鼓掌,“你倒是对朕的七弟情深意重,不是才嫁过去两天吗?便已有了生死之约了?” “臣妾虽嫁入府中两日,却不曾见王爷转醒过,一切,只是臣妾一人的决定。”顾惜年目光清澈,三言两语,便纠正了自己从前与唐王并无私情,她绝不容许任何污言,加注在自己身上。“夫妻本是一体,生死相随,不足为奇。臣妾知皇上十分恼火,但此时已是非常时期,臣妾只能顾着夫君一人,一切以夫君的事为最优考虑,其他事便顾不得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 顾惜年神色漠然。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醒了,你回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顾惜年再此磕头:“臣妾想再求一个恩典。” “说!”皇帝咬牙切齿。 “臣妾求皇上恩准,唐王府从今日起闭门谢客,除皇上派来的使者和太医之外,不允任何人上门叨扰王爷安宁。”顿了顿,她看着三皇子,淡淡的说:“若不然,臣妾还会忍不住出手。” “准了!你去吧!” 皇帝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气。 看着顾惜年走出了勤政殿前,他森寒道:“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你与唐王,夫妻同命。” “谢皇上提醒,顾惜年记得清清楚楚,言出必行。” —————— 走出皇宫的这一路,顾惜年始终是步伐不紧不慢,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任何人都读不出她的心底所想。 来到宫门处,碧落就等在那儿。 看着顾惜年带着伤,她是吓了一跳,赶紧迎上来,扶住她。 “主子,您没事吧?额头上的伤……” “皇上用书砸出来的。”顾惜年是手,一搭上碧落的手背,支撑着自己的那股精气神顿时卸了。 她晃了晃身子,笑的苦兮兮。 “失血过多,还真是有点晕。” 眼前的天地跟着晃动起来。 她只迈了半步,整个人便栽倒了下去。 碧落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了人,心疼极了。 被扶上了马车的顾惜年,昏睡了好一阵子,才转醒了过来。 “我在哪儿了?” 她坐起身,抬手摸了摸额头。 伤口已被包缠好了,还觉的有些痛,不过是可以忍的那种。 “再有半盏茶的光景,也就到府中了。” 碧落的眼眶红着,在主子身后塞了个软垫子,“这伤……是因为您鞭打了三皇子?” 顾惜年缓慢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王府内的,宫中的,暂时停滞的记忆一瞬间畅通起来,她眼底恢复了清明一片。 “也是,也不是。” 她言简意赅的把在皇上面上说过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碧落惊的捂住了嘴。 “大姑娘,您忘了,君前无戏言。” 顾惜年自然是晓得其中厉害,只是,把自己牢牢的捆绑在唐王府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上,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她做事,从不后悔。 因此,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没有更多的话了。 也不见急。 撩起了车窗的竹帘,看向外边的风景。 她是清早入的宫,此刻出宫,正是长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因四国大比的缘故,已有不少异族打扮的行人来来往往,入住了客栈。 顾惜年心里边盘算着,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商机。 她需要大笔的银子,来支撑她去实现接下来的计划。 而四国大比的到来,将时运推到了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