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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 第6节

    孟之微一噎,忙把药包提到了身后,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得,皇上这马屁又拍在马腿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岑:你可闭嘴吧!

    第8章

    许是孟之微身为孟家人,在对薛岑的理智上反令琴濯更为郁闷,因这两包茯苓和芡实,孟之微两顿早饭的瘦rou粥里都没瘦rou。

    遭此无妄之灾后,孟之微再不敢在她面前提薛岑一句好。尤其深知她并非天生小气,只是替自家不平,更不忍心苛责她什么。

    除此之外,琴濯也一直叮嘱孟之微在朝中多结交可信之人,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这日,孟之微真领了个同僚进门,琴濯比她都乐呵,只是看人的眼神多少都带着点看女婿的慈祥。

    孟之微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定在胡思乱想,招呼同僚入座喝茶后,用胳膊肘撞了下她,“别想些有的没的啊,再这样我怎么敢带人回来串门子。”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了?”琴濯不承认,换了下交叠的手臂,“不过我瞧着这个赵文汐倒是挺斯文的,说话又和气,比你大个三四岁,正合适不过。”

    “收起你的臆想吧,自己不想嫁人,倒催着你相公找相公。”

    琴濯撅了下嘴,又朝着厅里看了好几眼,对上赵文汐温和的眉眼,又忍不住揪了揪孟之微的袖子,“你这同僚笑起来跟春雨润土似的,比那个薛岑不好?”

    孟之微都没听懂她这个比喻,更疑惑怎么会忽然扯上皇上,只是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直呼皇上名讳,你这脖子上漂亮的脑袋不想要了?”

    “他又听不见,除非你告密。”琴濯一甩头发就走。

    孟之微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只能默默地向薛岑报以同情。

    夫人对皇上成见这么大,他是真没想到哇。

    不过琴濯对待除薛岑以外的客人还是挺大方的,尤其是与孟之微交好的。

    去后厨没多久,琴濯就特意拿了自己收藏的腊梅来泡茶。

    孟之微知道她对薛岑有成见,之前都没敢跟她说,皇上第二次来的时候她就给泡了这茶,看到那熟悉的罐子还有点心虚。

    “这是我摘的去年的腊梅封起来的,泡茶清香爽口,赵大人尝尝。”琴濯说着,还换上一只新的攒盒,里头各种零嘴码得整整齐齐。

    孟之微凭良心讲,这比皇上来的时候还周到多了。

    “劳烦夫人了。”赵文汐忙接住茶杯,恭谦有礼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

    赵文汐在大理寺当差,虽与孟之微长个几岁,但也属于年轻有为的一批。他欣赏孟之微的才情,诚心结交,对他的家人自然也温和谦让,这不禁令琴濯对他好感更甚,收着茶盘走的时候还跟孟之微悄声道:“你这个同僚当真不错。”

    孟之微嘴唇不动,声音从牙缝里偷跑出来,“那以后有机会给你当相公?”

    “太老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

    不过难得孟之微有个交好的朋友,琴濯打心底里替她高兴,围裙一带,菜板洗净,要在中午大展身手好好弄一桌菜。

    刚好今儿早上,牌友赵嫂子送了些鳝鱼来,琴濯还愁他们两个人吃不完,如今正好借花献佛,做道鳝丝羹,再炒几个荤素菜。

    只是琴濯提刀杀鸡利索,以前在乡下还曾帮着邻居宰过猪,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一切滑溜或者长鳞,以及会蠕动的生物都有强烈的排斥,属于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

    赵嫂子送来的鳝鱼还就箩筐浸在水缸里,琴濯这半天都没敢去看,准备好其他食材后,不得已还是去喊了孟之微。

    看得出来孟之微跟赵文汐相处是很轻松愉悦的,说了声随意便起身了。

    孟之微处理鳝鱼的时候,琴濯还站得老远,一迭声地叮嘱她:“你杀完了记得顺便把那些东西处理了,头跟尾巴记得也剁掉,我切丝用的。”

    “那干脆给你切了不就好了?”

    琴濯又嫌弃:“你那刀工太差,还是放着我来。”

    孟之微摇摇头,手起刀落剁下鱼头,一边又郁闷:“连鱼都不敢碰,你这大厨可难精进啊。”

    “大厨总要有些脾气,我就当那不做鱼的大厨总行。”

    孟之微无言以对,将鳝鱼处理干净平铺在案板上,除去头尾看着也就平平常常几块rou。

    琴濯这才敢上手,又指挥孟之微去小菜园里摘了个大冬瓜跟真金菜,自家种的长葱也长得好,饱满的葱白敲在手心里都沉甸甸的。

    孟之微甩干净上面的土,顺势拍了下琴濯的屁股,“还有事吩咐小的没?”

    琴濯嗔了她一眼,不客气道:“把冬瓜削了去!”

    “得嘞。”孟之微从橱柜底下找到刀,一抬头看到赵文汐进来,抱着怀里的大冬瓜走过去,“今天就给你白水煮冬瓜,行不行?”

    赵文汐好脾气道:“是我来叨扰,便是只喝凉水也使得。”

    “别听她胡说,赵大人坐。”琴濯从厨房搬了个小凳子,放在院里的梨树树荫底下。

    孟之微干脆把角落的竹木桌子搬过来,等会儿就在这里用饭,看到琴濯犹豫的眼神,摆着手道:“文汐是自己人,不必太拘礼了。”

    赵文汐也忙回道:“之微说得对。”

    琴濯一听他俩名字都互相称呼上了,眼睛一弯,朝孟之微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款款回了厨房。

    这赵文汐第一次上门做客,琴濯不好拿干巴巴的馒头招待,专程又蒸了些米,招牌菜就是鳝丝羹,小炒rou、茭白鸡蛋、凉拌三丝等冷热菜足有五六个,看得孟之微都暗暗咋舌,皇上要是知道他的待遇比自己下属都差,估计那张瞧着平淡的龙颜都绷不住了……

    不过跟同僚吃饭,显然还是轻松自在些,琴濯也客气地招呼赵文汐:“家常小菜,赵大人别嫌弃。”

    赵文汐看着满满一桌菜,都快赶上宴席了,忙道:“劳夫人如此费心,这些菜看着便香,托之微的福,我今日有口福了。”

    孟之微在他面前不掩得意,把一碗饭放在他面前,有点催促的意味,“别看这只是一碗白饭,保证你没吃过。”

    赵文汐被她吊起了兴致,用竹筷夹了一口,馥郁的桂花侵袭喉鼻,登时有些惊讶,捧着碗看了看,不解其中奥妙,“这寻常白饭居然有桂花的味道,真是奇了。”

    “这叫香露饭,是用提前做好的桂花香露浇在初熟的饭上,再焖上一刻钟,米香和花香便融在一起,比普通白饭好下饭多了。”孟之微是头一个受益的人,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琴濯轻睨了她一眼,也没打断她卖弄,舀了碗鳝丝羹放在她手边。

    赵文汐见状,也暗暗感慨孟之微娶了位贤妻,如此细致入微,可是多少男人都求不来的。

    莫名的,赵文汐也不太反感家中父亲对自己的催促了。有道是有妻万事足,或许就是眼前的情景吧。

    鳝鱼长得虽不受人待见,但刺少rou厚,与细嫩的冬瓜丝一道入口,鲜香软滑,酸甜可口,便是平常味道也让人吃出极大的满足来。

    赵文汐放下碗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盆中已经空空如也,只好把筷子投向一旁的凉拌三丝。

    香醋芝麻拌着切得极细的青红椒丝和海带,也是开胃爽口的好东西,赵文汐不觉又添了一碗饭,坐在凳子上窝着都觉得腰腹撑得慌。

    琴濯沏了茶给他们消食解腻,也不忘替孟之微这个“相公”说话:“之微性子比较内向,在京城结交的人不多,这还是她头一次带朋友上门。赵大人与之微聊得来,以后常来转转,府上只有我夫妻二人,他平常也没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总显得冷清了。”

    赵文汐温言应下,只是也没想到孟之微“勤俭”到如此地步,圣上赏赐的府邸居然能原封不动,连个伺候的人也不安置,这一点倒是令他更加佩服。

    “你时常在工部忙,不妨添两个应门的,也免夫人劳累。”

    差不多的话薛岑也说过,可是哪怕是经由孟之微润色转述给琴濯,琴濯还是觉得薛岑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赵文汐就是温厚和气善解人意。

    孟之微还是照旧那一套说辞,琴濯也跟着附和。赵文汐见人家夫妻俩不想被外人打搅,也没继续规劝,便是他有个衣食住行都能安排得如此仅仅有条的夫人,也会沉迷这种两个人的日子。

    赵文汐直坐到晚间方才起身,琴濯见孟之微一脸欢欣地回来,再度揶揄:“你的同僚来,倒是比皇上御驾亲征还开心多了?”

    “你不也是?”

    琴濯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也不强辩,正色道:“我看这个赵文汐为人倒是不错,他又在大理寺当差,你若跟他交好的话,没准还能由他查查当年案件的卷宗。”

    孟之微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倒不是为此才故意结交赵文汐的,也是机缘巧合,觉得他的一些理念跟自己相合,一来二去说的话也就多了。尚书杨大人又是赵文汐的老师,还经常提点她这个后辈,说起来也算同出一门了。

    “贪墨的官员在朝中都是禁忌,相关的卷宗必定也藏得极严,他一个年轻后辈,没有太大的权利,稍有不慎可能还会受连累,这事还是另说吧。”

    “这还没成一家人就如此护短了?”

    “……你哪里看见我是护短?”

    琴濯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反手朝着自己眼睛勾了勾,“都看见了。”

    “那你这漂亮眼珠子可是白长了。”

    琴濯偏不信,哼道:“瞧着吧,你俩要是不进一家门,我就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

    “姑娘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血腥。”孟之微挽起袖子帮她擦碗,脸上却带着一丝玩笑,“不过你既这么笃定,可有用直觉感受一下自己将来进哪家门?”

    “反正不进薛家门就是了。”

    “……你还挺有志向。”

    “那不然呢!”琴濯抬了下柳叶似的眉,一脸的明艳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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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无论赵文汐能不能帮到孟之微,便是交到这样可信的朋友,琴濯自是比谁都高兴。平常给孟之微做的小零食,她都会算着赵文汐的份儿。

    久而久之,赵文汐与他们相处得愈熟,常与孟之微结伴而回,在府上用饭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不是薛岑,头先就惹了琴濯不待见。他每次来,琴濯都是变着法儿做桌好菜,这样的待遇就连身为九五之尊的薛岑都没享受过。

    孟之微默默期望皇上和赵文汐不要见面谈及在自家蹭饭这事才好,不然这区别待遇可真要兜不住。

    赵文汐也不是京城人士,父母均在南方,他在离状元府不远处的文柳巷内置了一宅子,平时也只有一对老夫妇跟书童打理。

    孟之微倒不介意赵文汐来府上多蹭几顿饭,她跟琴濯年少时流离多舛,深知朋友相帮的重要性,见,见赵文汐背井离乡一个人,更是诸多照应。

    赵文汐不好意思常叨扰,可琴濯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日他跟孟之微一道回来,在街转角就碰到了。

    琴濯提着日常买菜的篮子,笑意清浅地朝他们打招呼:“你们今日回来得早,先去坐坐,我现在就去买菜,今天给你们做甲鱼吃。”

    “甲鱼好甲鱼好。”孟之微已是肚中空空,琴濯的菜就没有她不爱的,当下连连点头,转而邀着赵文汐往里走,“我们先进去,把上次那局棋正好下完。”

    赵文汐眼见推脱不得他们夫妻的热情,张了下口只得跟着提起步子。

    琴濯趁着集市还没下,先去买了甲鱼,又去了安安的生药铺子,专程给她带了些上次做的八珍糕。

    安安正有客人招待,儿子偏在旁边闹脾气,正是头大。

    琴濯忙将篮子里的八珍糕拿出来,朝小胖墩招招手,“团团过来,姨给你点心吃。”

    小胖墩看到吃的,吸溜了一下鼻子,转瞬就放开了娘亲的衣角,哒哒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