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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温墨池并不深究,只是淡淡地说:“我不吃,你出去吧!” “这……”思存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表情。 “把饭放在桌子上,你过来。”温墨池冷冷地命令道。 思存心惊胆战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慢慢站到温墨池的面前,准备听候他的发落。后者的脸色始终是冷冰冰的,就象外面春寒料峭的天气。房间里热烘烘的暖气一点都不能融化他脸上的冰川。 温墨池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思存。 思存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疑惑地打开看。 是钱,十块一张的票子,很厚的一叠。思存象被烫了手一样,急急地递还给温墨池。 墨池不接,冷冷地说,“你走吧,回家去。” 思存把钱塞回墨池手里,委屈得什么似的。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他以为她是贪图他家的钱吗?。 “你不愿意回家?那个东西我来解决掉。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温墨池指的是结婚证。 钟思存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墨池冷笑了,思存听到蔑视地一声轻哼,“市长儿媳妇的名分对你这么有吸引力?为此你不惜把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身上?” 温墨池的话说得太重了,也太伤人了。思存渐渐瞪大眼睛,花儿一样柔弱的脸上尽是被羞辱后愤怒。 市委大院的轿车开到她家门口,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政治任务,也是他们钟家多少辈修来的荣耀。她和她父母也都向刘春红同志保证一定照顾好墨池的生活,免除温市长和陈主任的后顾之忧。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兑现?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去改正了,温墨池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思存死死咬住嘴唇,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咽回肚子里。她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不走,我答应过刘秘书照顾好你,我坚决不走。” 墨池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工作吗?你不了解结婚的意义就是一辈子都必须和我这个残废拴在一起?” 思存倔强地说:“反正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墨池知道和这个姑娘是说不明白了。索性闭嘴。还是好好和母亲谈谈吧,不管怎么样,别耽误了这个木讷的姑娘。 半晌,思存见墨池不打算再开口了,便小心翼翼地说,“你赶快喝粥吧,都该凉了。” 墨池无力地挥挥手,“不用你管,你出去吧。” 第 2 章 二 思存在温家小楼住了一个礼拜了。墨池始终不允许她搬进他房间,她又不好意思总占着婧然屋,只好暂时搬进了客房。白天,温市长和陈爱华都上班,婧然上学,墨池的房间更是她的禁地。思存只能蹑手蹑脚地帮着保姆打扫卫生,或者坐在客房的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一方天地。 倒是和小姑婧然相处得很不错,算起来思存比婧然还小了半岁,两人与其说是姑嫂,不如说更象是姐妹。婧然下晚自习回家,总是先钻进客房,陪思存坐一会,问她是不是吃得惯住得惯,有一次思存无意中说在家的时候过年常吃炒腊rou,第二天晚餐就有一碟腊rou芹菜炒百合。思存知道是婧然吩咐保姆做的,心里暖融融的。 与墨池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从心里上思存是对墨池很有惧意的,既然墨池不愿意见到她,思存就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反正陈爱华也说,他们的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 天气还有点倒春寒,墨池的身体不适应季节变化着了凉。陈爱华叫思存给墨池加一床褥子。其实这活本不必思存做,陈爱华也是用心良苦,给墨池和思存创造一个相处的机会。 思存抱着褥子,象征性地敲敲门,便走进了墨池的卧室。 墨池身体不舒服靠在床上休息,思存走到他的面前,厚实的褥子挡住了她的脸,因此她没有看到墨池反感的目光。但空气中凛然的气氛还是让她心惊胆战,她小声说:“阿姨让我给你加床褥子。”她还不习惯称陈爱华为“mama”。 “不需要。我说过不要擅自进我的房间。”墨池冷冷地说。 思存委屈地想,我是敲了门的,知道你不会让我进,我只好自己进了。但她不敢说,偏过头看到墨池盖着的被子下有一块凹陷,便把褥子暂时放在了那里。放好后才意识到,那本来该是墨池左腿的位置。 思存的心里一阵发紧。没有了左腿的人,心情怎么可能会好!那么,他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也是可以原谅的了。她推过轮椅,轻轻柔柔地说:“我扶你坐过来,让我帮你把褥子铺上,好吗?” 墨池扭头不看思存,对着墙闷闷地咳。思存大着胆子碰了碰墨池的胳膊,“我扶你,好吗?” “我说了不要!”墨池猛地甩开胳膊,用力过大,手背啪地打到了思存的脸。 不同寻常的触感让墨池一惊,忙回过头来。只见思存白皙的脸蛋已经红了一块,而更红的是她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 “对不起……”墨池有些慌乱地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弥补刚刚无意中造成的过错。 从天而降的婧然解救了他。“哥,今天我放学早,一会做个西红柿炒鸡蛋给你加菜……” “咦?思存,你怎么了?”婧然看着思存肿起来的脸,吓了一跳。又看着不知所措的哥哥误会了。“哥,你打思存?”婧然的声调提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