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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嬷嬷正要去拉扯知夏,程鱼儿和管家等十数人奔来,跨过他们朝殿内走去。 董氏眉心紧蹙,面色一沉正要怒斥,却听见殿内程鱼儿软若莺啼的颤音: “王爷,你醒了!” 董氏瞳孔一缩,按在太阳xue的动作冻住了,飞速得转眼朝殿内望去,眼睛蓦得瞪大。 透过珠帘,她看到李景琰斜斜靠在软枕上,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方向,面上清清冷冷,黑漆漆的凤眸盯着她。 董氏愣了一瞬,垂在身侧的玉手不动神色攥紧手心,指甲深深陷在手心,她面上突绽开欢喜若狂的笑容,惊喜声道: “琰儿你醒了。” * 李景琰慢慢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身边的绯衣女子。 粉面桃腮鹅蛋脸,远山眉黛杏仁瞳,明眸皓齿,靡颜腻理,纤浓有度,端的是姝色倾城,色若春晓。 见他望来,一对剪水明瞳脉脉含情,想靠近他,又不敢,眼波流转,垂下头纤翘的眉睫扑扑闪闪又抬起,娇娇怯怯唤了声: “王爷。” 惊喜的声音,宛若莺啼的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是他的那位冲喜娘子。 李景琰眸色疏冷得收回目光,朝站在程鱼儿身后目光热烈的中年男子平淡唤了句:“石管家。” 程鱼儿见李景琰态度冷淡,心里说不上的失落,有些闷闷得,酸酸涩涩的苦。 她眼角眉梢都耷了下来,捏着指尖翼翼小心得偷瞄李景琰。 李景琰依旧面色惨白如纸,可斜斜靠在那里,如渊渟岳峙,让人难以忽视,他却神色清冷,目下无尘,若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 程鱼儿咬了咬唇给自己鼓劲:他对她冷淡正常,他又不认得她,他又不知道上辈子的事儿。 嗯,她不会放弃的,她不会离开李景琰,这一世,她要暖着李景琰。 程鱼儿安慰好了自己,又抬眸目光灼灼望向李景琰,眼含春波,笑靥如花,悄悄朝李景琰挪了半步。 李景琰英眉蹙了一下,朝石管家微抬下巴。 “王爷。”石管家热泪盈眶,目光热烈,对着李景琰的态度甚是恭敬,见李景琰看他,朝前小步恭声道: “王爷可有吩咐?” 李景琰目光淡淡环视一周,此时殿内涌入了十数人,或目光灼灼,或低垂着头偷瞄他,或惶恐,或胆怯,或欣喜。 他淡淡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情绪,似不以为意。 只是他甫一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却如同一阵惊雷,却引得整个殿内一阵哀嚎: “此两月殿内侍候之人皆挑了手筋脚筋,杖百杖,逐出王府。” 第15章 委屈她就是觉得好委屈 “此两月殿内侍候之人皆挑了手筋脚筋,杖百杖,逐出王府。” 李景琰声音不大,可在偌大的寝殿中,众人皆屏息不语,一时间他凉若寒泉激水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凉意渗人。 程鱼儿本水波潋滟的剪水明瞳似乎也被镇住了,一时间有些呆愣,半歪着头看李景琰苍白却不掩俊逸的俊颜。 空气一滞,而后爆发出呼天抢地、刨心摧肝的呼喊声:“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王爷,饶命啊!” 一时间整个寝殿痛哭流涕声、磕头声、伏地声,声音震天响。 李景琰面色疏冷,眸光冷冽,下人们看一眼就心惊胆战,不敢求他。 在殿门口悄悄偷听的知春面色惨白,拔腿冲进寝殿,膝地而行,拽住董氏的衣裙,朝着董氏求饶道: “太妃,求您,求您救命。” 董氏低头瞧了眼她被拽皱巴巴的衣裙,眉头一蹙。 知春忙身子一颤松了头,低头伏跪,知夏等其他的几个丫鬟也忙朝董氏磕头求饶道: “求太妃救命。” 哐哐哐,磕头声震天响,董氏心生心软,抬眸望向李景琰,正要开口。 “吵。”李景琰眉心紧蹙,目光阴鸷得望着哭天喊地的丫鬟人,黑漆漆的凤眸幽暗幽暗,启唇: “再吵,舌头拔了。” 此话一落,寝殿内复又恢复寂静,一时间只听见火焰燃烧哔哩啪啦的声音。 话音刚落,程鱼儿猛得抬眸看了李景琰一眼。 李景琰犹若未察觉,他半阖上眼帘,垂在榻上的手指不自觉颤了一下,心中冷笑: 果真,这般就怕了。 还说什么愿舍了自身福运为了祈命,果真巧言令色。 李景琰眼帘低垂,遮住了他凤眸中明明灭灭、幽冷阴鸷的眸色。 程鱼儿不知李景琰所想,她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皓白的贝齿咬着浅绯色的樱唇,有些苦恼: “王爷的声音很是喑哑干涩,定是渴了。” 程鱼儿盯着李景琰干燥爆皮的唇瓣,又偷偷瞄了瞄几案上的茶盏,又瞥了一眼李景琰紧闭的双目,双手紧拧在一起: “这个时候,是不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程鱼儿罥烟眉蹙在眉心,秀鼻皱着,贝齿咬着下唇,肤若凝脂的雪腮上晕出了一抹浅浅的凹痕。 灼灼的目光在他的面颊上扫来扫去,带着浅浅儿的栀子花香,李景琰唇角绷直。 石管家瞥了瞥李景琰,见他眉心紧拧、唇角绷直,知晓他这是烦了,忙差府内侍卫将寝殿和多福轩中近两个月服侍李景琰的丫鬟小厮拉入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