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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关他什么事?难不成做他齐云楚的侍从连吃糖的自由都没了?还是府里规定做下人不能吃糖? 齐云楚想起谢毓送来的那盒花里胡哨的糖果,心里不知为何起了恼意,冷冷道:“你下去,等什么时候味道散尽,什么时候进来。” 小哑巴:“……” 她隐忍了一晚上的火气“噌”一下就着了! 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蛋,与那晚醉酒后温柔脆弱的琵琶美人简直是判若两人,枉她还因着那晚一直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原本不过是酒后假象。 下次若是碰见他饮酒,她一定直接拿酒坛子砸在他脑袋上,以消心头之恨。 她冷冷扫了他一眼,大步出了屋子径直去找孙太医去了。 …… 书房内,言先生正在研究行军打仗的沙盘。他见齐云楚一脸怒容的进来,十分诧异:“一大早谁惹你不高兴了?” 齐云楚语塞。难不成他说自己因为小哑巴吃了谢毓送来的糖心里觉得不痛快了? 这话说出去简直要让让人笑掉脑袋! 与此同时,他心里震惊:自己怕不是疯了,为了这等微末小事恼怒,完全失去了世子的体面。 齐云楚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面色如常的摇摇头,“府里前些日子养了一只小狗,我好吃好喝的待她,谁知旁人不过是给了一块rou骨头,她便朝着那人撒欢翘尾巴,极其谄媚殷勤,着实气人。” 言溯深以为然:“不如杀了吧,这个季节吃狗rou,暖胃。” 齐云楚被他一句话堵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咬牙:“这么没良心,确实该杀!” 言溯笑了,“就怕那只小狗临到死也不知道如何惹了主子不高兴,真是可怜的很。” 齐云楚见他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飘过来,耳根有些发烫,看着沙盘的布阵图,道:“先生今日怎么有空研究这个?” 言溯道:“咱们安插在燕京的细作传来消息,说是朝廷似有变,一向临朝观政的和宁长公主身体抱恙,已经三个月没有临朝,朝中已经乱作一团。” 齐云楚皱眉,“天子无子,各方藩王一直盯着上面的位置,皆因为这个手段厉害,城府极深的长公主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正常。” 言溯拢了拢衣襟,“阿楚,你怎样看待这天下,若是大燕真的出了女帝……” 齐云楚想了想,才道:“我怎么看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位长公主是否真有手段牢牢的燕京六大世家攥在手里,又能够制衡各个藩王之间的平衡。” 言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想起他方才谈论小狗时愤愤的表情,调侃,“据说那长公主风流多情,不如咱们容貌无双,冠绝九州的齐王世子去给她做驸马,哄一哄她的心,再生个小娃娃,不废一兵一卒就得了这大燕的天下,如何?” 齐云楚嗤之以鼻:“我对什么和宁长公主没兴趣,也不在意天下在谁手里。我只想守着云都在内的二十三城,细水长流的过日子。况且,那和宁长公主将燕京所有优秀的贵族家中的嫡子全部请去做伴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手里拿捏着这些世家子弟的命脉牵制各个世族,否则,世家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连天子都压不住,又岂是一个真的风流成性的公主能够压制住的。” 言溯拊掌欣慰,“阿楚,你看的透彻,这个和宁长公主年纪小小,城府已然如此,咱们,也不得不防。” 他两人正说着话,赵凝进来了。 她今日在别院逛了一圈后,实在无事可做,想着今夜中秋,城内必定十分热闹,想要找齐云楚陪着去城内玩。 齐云楚听了她的来意,道:“你知我从不过中秋,你若觉得无聊,叫齐三陪你去。” 赵凝撇撇嘴,清楚他说的是事实,眼睛骨碌转了一圈,道:“你把你的小书童也一块借我。” 齐云楚思虑片刻便许了她,赵凝这才高高兴兴出了门。 言溯看着赵凝走远了,才道:“想来你也知道大王将她叫来的用意。” 齐云楚不说话,或许,她来的第一日,他便猜到了。 这些年他对自己都不闻不问,现在倒是关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真是笑话! …… 小哑巴针灸完便回去了。才进屋子,立刻警戒起来。 她放在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 屋里有人。 她扫了一眼屋里可以藏人的地方,只见屋里纱幔处暗影浮动,有一剑穗露了出来。 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径直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叩击着桌子。 果然,片刻十一从纱幔后走了出来,上前向她行了一礼。 小哑巴托腮看着她不说话,打量的眼神十分明显。 十一一本正经道:“属下怕藏得太严实,殿下找不着。” 小哑巴:“……” 好吧,她说的有道理。 她在桌上写道:“你怎么来了?” 十一道:“师兄那边出了点儿问题,有大批的刺客混进了云都,殿下,咱们走吧。” 小哑巴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皱。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心里是十分信任十一的。 但眼下她有两个顾虑。一来:她就算是相信自己是和宁长公主,可她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对于形势根本无法做出准备的判断,不能贸然行动;二来:十一没什么城府,若是有人借她之口,对自己传达了一些不那么真实的消息,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