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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了她会查账,傅景之便把景王府的内务账册都丢给了她管理?。如今来了秦河县,竟然连秦河县令内府的账本都给她让她查验。 枝枝走了过去,指了指那边已?经归置好的账册,撇嘴道:“县令大人的账目错乱的很,可谓是一团糟。但是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厨房错几枚铜钱,布匹错几寸长短,亦或者内眷碎了几个茶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账本虽说到处都是漏洞,但是大户人家的后宅偷一点油水,再正常不过了。她在查验景王府账册的时候也遇到过。 傅景之随手拿起两本,翻腾了两眼,扔到了一旁,“确实?像个烂窟窿,不像爷的卿卿,将景王府管的滴水不漏。” 这话说的极没规矩,她顶多算是他?的外室,打理?王府是王妃的职责,就算她查了几天账本,也就是做了个账房先生的活,他?却拿这话调侃她。 枝枝抿着嘴,半天都没说话。 男人却低声道:“过来。” 枝枝磨磨唧唧的,步子?像蚂蚁,不情不愿的倚着桌子?挪动。 不消片刻,男人便没了耐心,长臂一伸,就将她拽入了怀中。 “怎么了?”他?明?显的感觉到,女人的心情不好。 枝枝摇头,“没,就是这两天看账册久了,眼睛有些?酸痛,身子?也困乏。” 傅景之皱眉,“那便不看了。” “可是,就剩半册了。” “那也不看了,这两天你就待在这府中好好休息。”男人随意?的将剩下?的半本账册扔出窗外,低声道,“累坏了你,爷可是要心疼的。” 男人极少这样情绪外漏,深邃的眼底清晰可见的柔情,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将她包裹起来,慢慢炙烤融化。 窗外一道闪电撕开夜幕,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她被吓得身子?瑟缩一下?,也察觉到,落在她腰间的手猛的收紧。 轻飘飘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又沿着鼻尖落下?,夺走她的呼吸。 腰靠在冰凉的桌面上,让她有一种置身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半边身子?的悬空,更?是让她只能盘紧男人的腰,将全身力气都托付于他?。 又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让枝枝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领。 却听他?轻笑一声,在她耳畔轻吻,温柔哄道:“别怕,爷在呢。” 第37章 晨起, 枝枝是被雨声?吵醒的。 哗啦啦的连绵阴雨下了一整夜,枝枝掀起窗帘起身?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小?小?的啜泣声?。 “三丫?”枝枝踢踏上鞋过?去, “是你?在哭吗?” 角落里的小?姑娘连忙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忙道:“夫人,您怎么这样过?来?了,都没穿衣服, 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小?姑娘眼角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 却还是先扶着她去了床边。 枝枝抓住她的手, 追问道:“三丫,你?还没说?,你?这是怎么哭, 都哭成这样了。” 三丫抬起红眼, 嘴角阖动,半天?才犹豫着开口:“昨夜堤坝坍塌, 哥哥去填补缺口, 被洪水冲走,一夜了都没有?消息。” “水患年年如此吗?”枝枝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柔声?问道。 三丫匐在地上, 哽咽着回道:“往年便是如此, 只是今年雨雪丰沛,近日又?连绵大雨, 所以便更加艰难了。” 窗外乌云密布, 天?低沉的就像直直压入人的心上,淅沥沥的雨也不停。 枝枝来?了这里五日, 日日如今,仅有?片刻雨才停歇,却也从未见过?太阳。 安慰了小?丫头,让她在自己的床上睡下。 枝枝坐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又?下了两日,这两日傅景之都不得空闲回来?,每日都拖人带话,让她自己休息,无事?莫要走动。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枝枝也懒得走动,饭后就早早上榻休息了。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堤坝崩溃了,洪水进城了。” 她刚起身?,就瞧见三丫也冲了进来?,慌乱的说?:“夫人,快起身?吧,洪水进城了。” 这时?,一个黑衣男人也从来?而降,背对着身?子对她道:“姑娘,快更衣,属下带您去高地避一避水。” 知道傅景之一直留了人保护她,尤其是这人还是熟面孔,枝枝问道:“殿下呢?” 秋至道:“殿下与?县令大人在安全的地方,姑娘不必担心。” 事?发突然,枝枝随便拽了一个外衫就套在了身?上,穿上鞋抓着三丫的手,跟着黑衣人就冲了出去。 雨下的太大,伞面支撑不住,三丫手里的伞很?快就成了摆设,一行人都被雨水浇透了身?子。 冰凉的雨水让枝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秋至将身?上的蓑衣递过?去,道:“夫人先遮一下雨,我们快些赶路。” 一路上到处拥挤的人群,马车也被水淹得走不动,所有?人都在水中趟行。 惊雷炸起,才在一瞬间看清了远处的光景。 洪水已经冲破了城门,正在湍流而至。 枝枝被扶着,随着人群向城西的高处行走,也不免被人群冲撞,好在一路上有?人护着,也算坎坷着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