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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是因为爹爹的腿,她才卖身为奴,又有了如今的困境。但是听到爹爹的腿好了,枝枝露出了近日来第一个坦然开心的笑容。 摸了摸弟弟的头,比她小了一岁的少年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看起来干净斯文,身上满满的书香气息。 枝枝问道:“你怎么来这里做帮工了,是家里又短缺了吗?” 少年的声线清朗,隐瞒了家里的境况,不想让jiejie多cao心,他回道:“没有的,就是如今没有学堂可上,爹爹身子又没好,家里的书看完了,我来帮工两天,给自己买几本新的。” 弟弟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为了买自己想要的书自己去做帮工,父亲也道这是一种历练。 毕竟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 就算是读书人,也该明白寻常人的苦。 “最近战乱不断,街上的流民也多,就算等爹爹腿好了你们去扬州,也还需要几日。”枝枝摘了自己头上仅有的一支钗子递到弟弟手里,交代道:“拿去买你喜欢的书,最近少走动。” 陈瑾问道:“jiejie,那你呢?” 枝枝睫羽微微颤动,强撑起嘴角笑道:“jiejie如今好着呢,吃的好穿的暖,伺候着贵人,也不曾受委屈。” 说着,她又摘了自己的一双耳环,递到少年手里道:“还有,先别告诉爹和娘亲今日见过我的事,若有机会,我会给你们通信的。” 爹爹一生清傲,最厌恶子女攀附权贵,她当初也是先斩后奏,将自己卖为富商奴,还告诉爹爹,她签的是活契,三年内可赎身的那种。 如今,若是傅景之不放手,怕是什么赎身都没用了的吧。 陈瑾也是知道屋子里的人的身份,他也知道jiejie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能轻易脱身的。 他咬紧嘴唇,双拳握紧,半晌才倔强的双眸含泪道:“阿瑾会瞒住今日之事,在家等jiejie回信的。” 临行前,枝枝交代道:“记得寻个药铺包扎一下伤口,别让爹爹娘亲担心。” 少年握紧手中的钗子和耳环,嗡声道:“jiejie放心,我会照顾好爹娘,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他典卖了钗子,却留了一双耳环。 拿着大块的银子,他包了一副爹爹的药,又买了一只老公鸡带着。 陈母看到儿子回来,还带了整副药和老公鸡,瞪大了眼睛问道:“瑾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了这么些东西?该不会是把自己也卖了吧?!” “娘亲多虑了。”陈瑾把药放下,又将老公鸡递给娘亲,笑着宽慰她道:“今日儿子在酒楼遇到了贵人,赏了儿子一大锭银子,儿子想着父亲最后一副药终于有了着落,还需要进补养一养身子,这才买了一只老公鸡炖汤。” 说完,他又将剩下的银子递给母亲。 酒楼里遇到贵人是一种福气,陈母眉开眼笑的接过来,看着这么多银子,道:“我儿子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子我们去扬州的盘缠都有了。” 陈爹也终于一展愁容,叮嘱道:“既然如此,明日起你就开始继续温书吧,爹爹吃完这服药,我们就去扬州。” 陈瑾忍住了将jiejie的事说出来,垂头道:“是,爹爹。” ー 枝枝赶回包厢的时候,已经不见知府大人的踪迹,唯独留了傅景之半躺在软塌上,抬眼看她,问道:“身子可好了?” 枝枝哆嗦了一下身子,小声回道:“如厕后,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她在外面待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如今一时之间也摸不准面前男人的心思,走到男人身前几步,就定定站住。 傅景之在等着人过来的,半天却不见声音,他抬头瞧见美人正在不远处低着头,纤细好看的指节轻轻地交错,似乎是非常纠结的样子。 再往上看,就是莹润粉嫩,像花瓣一样颜色的粉唇微嘟,娇艳好看。 女人有些不同,几乎不施粉黛,都说天然去雕饰为最美,形容她最好不过。 傅景之的喉头上下移动,重重的咽了一口气,沉声道:“走近些,过来。” “啊?”枝枝在脑子里盘算了好几种理由,却不曾想等到的是这么一句命令,她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走近过去。 方止桌前,她就被猛的拉着跌跌撞撞的伏在了他身前,耳朵正好贴在他胸前,听到来自男人不同的,敲鼓一样的砰砰砰的有力的心跳。 枝枝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 可是她刚有动作,男人翻了个身,将她牢牢的压在了软塌上。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便能闻到那浓重的酒气和粗·喘。 枝枝更慌了。 傅景之在她耳边问道:“你的钗子呢?” 枝枝颤声回道:“不......不知,大概是方才出去时,掉落了。” 男人轻声“嗯”了一声,呼吸向下,炽热的气息在她的头顶徘徊,放肆的向下。 当察觉到男人身体不可控制之处的变化,枝枝绷紧了身体不敢乱动,只能紧紧的攥住裙摆,美眸泛红,出声强调道:“殿下,您喝醉了。” 这可不是在营帐里,也不是在马车里。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极度的委屈之下,她的眼眶湿润。 轻眨一下眼睛,积蓄的泪珠子便一颗一颗沿着她的脸蛋滑下去,慢慢落入鹅颈,又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