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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88节

    今天周六,大家都是上半天班,按理,阎肇和几个孩子中午就都该回来了。

    提着中药回家,拿药罐子炖上。

    陈美兰特意先给阎肇打了个电话,问他中午回不回家吃饭,继而又把她给他抓了药的事说了一下。

    “你去问余小乔要的药?”阎肇先问。

    陈美兰沉吟了一下,反问:“阎局,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余小乔,没人能治好你的手?”

    “只有她知道我的手有问题,跟我提过药的事情。”阎肇一本正经,义正辞严的说。

    这就是为什么余小乔那种女同志话不多,却总能于不动声色间搞定男人了。

    阎肇这种钢铁直的人,有了病尤其不愿意去医院,就爱信些小偏方。

    “回家再说吧。”她说。

    这回,她得取了阎肇这个轻信女人的毛病。

    挂了电话开始做饭,先切五花rou,拿豆瓣酱先煸出油来,把剁成小块的鸡rou煸干,拿碗扣着,再把大白菜削成薄片,准备好了一会儿用醋溜。

    这时刚才焖的大米饭已经熟了,拨松散之后把电饭锅盖严实,让它慢慢变松散,抽空再切冬瓜,洗海米,打鸡蛋,烧个海米冬瓜汤。

    五月的大中午,三菜一汤一锅米饭,全家人就够吃了。

    汤锅一开,陈美兰看了看表,估摸着几个孩子该回来了,于是起锅,准备烧菜,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个孩子的歌声:“云亮偶则呀僧把给放纵爱既有,呀微怕有呀天微迪斗……。”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歌,《海阔天空》,大街小巷,孩子们唱的都是这个。

    陈美兰刚准备打着煤气灶,就听外面圆圆喊了一声:“mama,家里来客人啦。”

    她于是关了火,才从厨房出来,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说巧不巧,正是前几天才在厂里见过的郑副局长。

    这人大名叫郑勇,五十来岁,跟晁司令员一家关系不错,而且还是阎家老大,阎军的老上级。

    但这层关系陈美兰原来并不知道。

    身在公检法的人,一般都会约束孩子,不向外人透露长辈的工作。

    就好比圆圆和小旺几个上学已经有好几年了,但阎肇一直在勒令他们,在学校里,不许告诉同学他是干嘛的一样,陈美兰原来隐隐听说过,郑贝贝的爷爷是个领导,但还真一直没猜到过,直到今天郑副局长亲自登门,才能坐实。

    却原来,郑副局长的孙女跟圆圆是同班同学,就在一个班读书。

    郑副局长笑的满面春风,握手:“陈美兰你好啊,咱俩又见面了。”

    陈美兰也握手:“郑副局长,稀客,快,屋里坐。”

    郑副局长看院子里摆着桌子,直接就坐下了,他还提了两瓶五粮液,两条烟,放在桌子上,示意郑贝贝和圆圆几个出去玩,继而示意陈美兰也坐:“我看你那工厂经营得很不错,你没听部队上的领导们都在夸你?”

    “还行吧,不算太好。”陈美兰当然得谦虚一下。

    郑副局长今年还不到六十,保养得还不错,皱纹也很少,腰不驼,背不弯。

    他们那辈人结婚早,郑贝贝是他独苗苗的孙女,只从表面上看,这是个挺慈祥的爷爷。

    乍然上门,陈美兰估计他依然是要谈291的事。

    毕竟前几天他专门跟着俩老领导跑到271厂,也是为了291,为了替余小乔跑腿。

    不过郑副局长一笑,却说:“你应该知道吧,我是阎肇大哥,阎军的老上级,文革年代,我们是一起去的青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又说:“我俩都有特严重的风湿病,就是在青海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陈美兰完全不了解阎军。

    只知道他曾经也是军人,后来公派出国,继而就留在美国了。

    自从去年顾霄来过,因为土地证的事情,阎卫和阎肇一直尝试联络阎军,但是电话拨过去是空号,按地址寄的信阎军也从来没回过。

    莫不阎军跟父亲兄弟都不联络,却跟郑副局长一直有联络。

    顺着话头,陈美兰就问:“我大哥一家目前在美国,过得还好吧?”

    郑副局长果然清楚情况,深深一声感慨:“不是一般的好,阎军就很好了,你大嫂刘秀英,曾经插队的时候就是知青中的娘子军,如今在美国混的更好,据说生的小儿子英语比汉语说的更流利,完完全全是美国人,着实叫人羡慕。”

    陈美兰只笑了笑。

    把亲娘的家产送给仇人换来的出国名额,阎军俩口子过得好不算啥。

    要过得不好,那也太对不起苏文了。

    而一直跟郑副局长这种外人联络的频繁紧密,却跟阎肇兄弟一个电话都不打,哪怕真成了美国人,陈美兰一家子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毕竟蹭不上光的富亲戚,不如没有。

    郑副局长又笑着说:“你大嫂最近准备回趟国,要来咱们西平市,到时候估计要来你家,她让我来问你个电话号码,说有事情想跟你聊聊,我今天是来要你的电话号码的。”

    要个电话号码,不需要提两瓶五粮液,再加两条烟吧。

    陈美兰觉得郑副局长应该还有别的事,果然,他又说:“要说你家三兄弟,老爷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阎军夫妻,尤其是你大嫂,当初一结婚就去了青海,住的是土坯房,吃的是杂面窝窝头,一天三顿还吃不饱。跟我一样,你大嫂落下了特别严重的病根,老风湿,老寒腿。”

    继而,他又说:“你们同是阎家的儿媳妇,你大嫂私底下想跟你聊一聊,但她不想阎肇父子知道这件事,你应该能理解她吧。你大嫂要你电话的事不能告诉阎肇,明白吗?”

    之所以郑副局长提着东西上门,就是不想让陈美兰把大嫂刘秀英要自己电话的事告诉阎肇。

    表面上这事儿得答应下来,所以陈美兰说:“可以。”继而她又问:“您跟我大嫂,听起来关系不错。”

    “她答应我,这趟回国就帮我儿子一家办出国。”郑副局长笑着说。

    无利不起早,却原来是刘秀英答应帮郑副局长的儿子办出国,他才来跑腿传信儿的。

    既然事情聊完了,陈美兰于是起身,说:“阎肇马上回来,您再坐会儿,我去给咱们烧饭。”

    说着,她就进了厨房了。

    圆圆和郑贝贝的关系原来并不怎么好,就《归城》刚出来的时候,郑贝贝老说圆圆演得没有宁宁演得好,圆圆心里当然不高兴,就愈发疏远她了。

    不过既然郑贝贝来家里做客,圆圆还是很热情的。

    她拍《归城》的时候留了很多剧照,明信片。

    阎肇买了一本相册,替她珍藏着。

    这会儿俩小女孩坐在屋檐下,头凑在一块儿,正在看相册。

    小女孩嘛,聊一会儿就聊到一起了,唧唧咕咕,特别开心。

    陈美兰已经进厨房了,郑副局长坐在院子里,闲得无聊,看俩女孩儿聊得好玩,于是走了过去,轻轻摸着郑贝贝的小脑瓜子,笑着问:“好看吗?”

    “好看。”郑贝贝说完,又对郑副局长说:“但是爷爷,我不想出国,我还想跟阎胜男一起读书,一起上学,可以吗?”

    小女孩知道爷爷在给她办出国,但她还太小,并不想出国,所以才会这么说。

    圆圆头一回听说郑贝贝居然要出国,合上相册,好奇的看着郑副局长。

    小旺本来一进家门就在收拾他们几个的脏衣服,准备要洗衣服的,这会儿也凑了过来。

    孩子们只听过大人出国,没听过孩子能出国的,觉得特别新奇。

    小狼更是忍不住好奇的问:“爷爷,你家贝贝为什么要出国?”

    “咱国内的教育不行,贝贝出国,是为了更好的教育。”郑副局长说。

    “可我们老师教得挺好的呀。”小旺插嘴说。

    郑副局长觉得这孩子特别可笑,两眼不屑,就来了句:“你知道你大伯的小儿子叫什么名字吗,叫个什么鸡母的,人家鸡母今年9岁,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你能吗?你英语学得怎么样?”

    小旺说:“可是鸡母本身就出生在美国,从小学的就是英文,那肯定比我好,但要比中文,他肯定比不过我。”

    这一句把郑副局长给说噎住了。

    而且他恼羞成怒了:“夏虫不可语冰!”

    小旺都五年级了,能不懂夏虫不可语冰的意思?

    孩子顿时孩子有点生气,倔着脖子说:“爷爷,我不服,让鸡母来跟我比说中文啊,看谁比谁牛。”

    郑副局长莫名的给个孩子惹毛了,气的拂袖说:“阎军是我的老部下,他有三个儿子,都是你的堂哥,你知不知道,他们学习个顶个,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不认识他们,我又怎么能知道?”小旺一脸诚恳的说。

    小旺是真不认识几个堂哥,只知道老大似乎是叫麦克,老二叫约翰,老三叫个什么鸡母还是吉姆的,可他压根儿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

    但郑副局长一听,不就觉得这孩子是在挑衅自己了?

    气的指着小旺,他说:“你这脾气跟你爸简直一模一样,又臭又倔!”

    虽说他阎肇的领导,但这样职责孩子,陈美兰有些忍不住了,正准备接茬,正好这时阎肇回来了,迎门就叫:“郑局,稀客,您怎么来了?”

    郑副局长给小旺怼的怒气冲冲,这会儿还在生气:“找你爱人办点事,已经说完了,告辞。”

    阎肇并没听见刚才郑副局长和小旺的互怼,尚还心平气和,说:“您前几天打电话,问我要的胡小华的档案和案卷卷宗,我已经替您准备好了,一会儿给您,吃了饭再走吧。”

    陈美兰顿时去看阎肇,就见他也正望着自己。

    破天荒的,还给她眨了眨眼睛。

    果然,要胡小华案卷卷宗的是郑副局长。

    那么准备整胡小华,把他送进监狱的,也是郑副局长喽。

    作为领导干部,翻手为云覆手雨,想整胡小华,实在太容易了点。

    郑副局长想要案卷卷宗,就有些犹豫了,郑贝贝也一个劲儿央求他:“爷爷,留下吃顿饭吧,我还想跟圆圆多玩会儿。”

    圆圆也只好客气的说:“爷爷,就在我家吃个饭吧。”

    只有小旺无缘无故给郑副局长凶了一顿,嘴巴噘的老高,正在不停的翻白眼。

    盛情难却,郑副局长只好坐下,天热,阎肇自己脱了衣服,示意郑副局长也把外套脱了,打开一瓶酒,说要跟郑副局长喝两杯。

    不过大概领导头一次来做客,他手有点抖,提起酒瓶,不小心哗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酒瓶差点摔碎,郑副局长下意识去捞,阎肇却趁着他弯腰捞酒的时候,突然摁了一下他腰上的传呼机,迅速扫了一眼,继而进厨房,来端菜了。

    他在厨房案板上扫了一把面,记下一串数字,紧接着说:“把它记下来。”

    看陈美兰还愣着,阎肇低声说:“这是郑局和余小乔单线联络的传呼号。”

    陈美兰这时才发现,桌子上有个传呼机,但郑副局腰上还挂着一个。

    两个传呼,一个是公开的,所以摆在桌子上,另一个则挂在腰上,是藏起来的。

    这位郑副局长果然高阶玩法,在家是慈祥的好爷爷,在领导面前是得力下属,但他专门有个传呼机,用来联络情妇。

    他腰上那个传呼机就是单线联络余小乔的,记录里按例只会有一个号码。

    而他们一般也不会打电话,是在传呼台留言联络,顺着这个号码,阎肇去传呼台调记录,是连俩人的约会地点,在什么地方开房都能查到的。

    再想刺激一点,单凭这个传呼号。

    阎肇甚至可以敲开宾馆的门,去堵郑副局和余小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