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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还清醒着的二皇子谢将勤才刚听完梨贵妃说的话,还不等谢三老爷走近,就已经崩溃地痛到晕厥了过去。 送走姬昭时这尊大佛和杂七杂八的太医之后,梨贵妃揉着自己的额头将谢三老爷带回了自己的寝殿,看了眼石漏,才松口气把旁边的丫鬟太监挥退。 难得的寂寞凝固在两人中间,连馥雅的香气都飘散不进来。 到底还是谢三老爷忍不住先开口,“这二皇子真的废了,再不能给他接回去?” 没全没曾想这人一开口是问这个,梨九本来又浮又躁的火气又飙升了一截儿,“你不是男人吗?那活能不能接回去的事情你来问我?” “姬昭时这公主也太过毒辣了一些,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弟弟啊。”悻悻地揉揉鼻子,谢三老爷拧起眉头,“这将来还怎么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梨贵妃眉毛挑起来:“我倒是不知,你居然还有让勤儿登上皇位的想法,你把大皇子姬补绌当做什么了?” “姬补绌算是哪门子的皇子。”谢三爷极是冷漠地一笑,“不过是你和一个龟儿生下的东西,能让他活着都是皇恩浩荡,泥巴里头滚出来的坏种能享受到这么多年的宽厚待遇,难不成还不满足?” 倒了一杯茶悠悠地喝掉,梨九瞥他一眼,“按照你这说法,姬将勤不也是泥巴里头打滚出来的野种吗?有何等区别?” 谢三老爷一噎,差点没气死,宽厚的面目也跟着狰狞起来:“果然是水性杨花的贱妇,居然还敢把我与你那jian夫做比对,你也配?” 昔日同床共枕的情人就这样反目成仇,梨贵妃华贵的指甲掀过茶杯盖,“谢三爷难不成以为自己和这个jian夫的名号脱得了关联吗?对于今上来说,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谢三老爷猛地抬头瞪着她,眼睛里就要喷出来火焰,然而梨九完全不惧,还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若老爷你觉得我说的有哪里不对,我们可以一起到今上面前好好辩白一番,你意下如何?”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像川剧变脸一般,谢三老爷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和善起来,还双手为她奉上一斛酒,“咱们两个哪分你啊我啊的,甚至你还总是给涵秋那孩子赐下各种首饰宝贝,倒是比她亲娘对她还要好。这些事情我都记在心里头,只有感恩的份。今天勤儿这个事,想来你做母亲的,比我这个当父亲的更是难过。别用茶了,咱们一醉解千愁。” 这时候谢三老爷倒是记起来自己远在谢府的女儿了。 把酒壶推远,梨贵妃又斟了杯茶,轻柔笑起来:“既是如此,你好好辅佐姬补绌这孩子不也是一样的吗?大皇子既是嫡子,也是长子,还孝顺懂礼、英气勃发。而今上又没有旁的儿子,还免去了史书里那种九子夺嫡的悲剧,你也不必担心被秋后算账。你之前不是还想把你大哥家的闺女嫁给他。到时候你可就是地地道道的皇亲国戚,岂不妙哉?” “那怎么能一样?”谢三老爷脱口而出,“这野种又不是我儿子。之前想把谢洄笙嫁给他,也是因为能更好地掌控大皇子的动向,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就在这时,刻着玉莲花的紫檀木屏风发出哗啦一声响,然而梨贵妃对着谢三老爷惊疑的眼,微微一笑,“我最近养了只波斯猫,顽皮的很。” 谢三老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兴致更是缺缺,心想女人果真是优柔寡断的东西。 以前还摆出对着二皇子疼宠的样子,现在倒是又心疼自己的大儿子了。 那种蠢货,怎么能与足智多谋的姬将勤比较呢? 看来还得另想别的法子。 目送谢三老爷心事重重地走远开,梨贵妃放下茶盏,一把扯开屏风,对着双目红肿的女郎低声问:“你都听见你了?” 说着,梨贵妃她将谢三老爷递过来的酒信手泼在地上,刺啦刺啦的黑气飘在银色的瓷砖上,袅娜的像是旧年的影子。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一句,感慨道:“最毒男郎心,长公主诚不欺我。” 敛容站起的女郎声音婉转动听:“多谢梨贵妃告知我真相,不然还真的不知晓父亲是这样的人。” 顺着泻在窗棂上的日光打量了女郎一眼,高门大户精心培养出来的闺秀,便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总是端庄温婉的。 “不愧是谢姐的二小姐啊。”梨贵妃挑了只新簪子将自己松垮的发髻固定好,对着铜镜自揽,在唇上补上鲜亮的膏脂。 谢姐二小姐谢涵秋轻轻地说:“我还要再想想。” 再想想自然就是会原谅,谁让现在的谢三老爷只不过做了这么一件荒唐事,已经算是个好父亲,没必要再苛责了吧。 梨贵妃心里轻嗤一声,不过面色不表:“你可知为何他有这个胆子给我下毒?” 见谢涵秋不说话,梨九勾唇一笑:“你不会当真以为他是洗心革面,所以想要谋杀掉我这个毒妇,再和你们过和美恬静的生活。甚至为此铤而走险,甘愿在宫里直接对我下手吧?” 难道不是吗? 谢涵秋抿紧了唇。 梨贵妃冷笑:“哪里是铤而走险?不过是他早就预谋好。未时一向是我和他媾和的时间,总是会将身旁的人遣走。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证据能表明是他做的。” 因着姬将勤已经无用,所以她梨九也变成了潜在的威胁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