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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能堵到崔小公子,不得请我们去醉玉楼吃杯茶吗?”被嫌弃的鲍上达怒火迁移,又来不怕死的调侃崔珩晏。 公子璜不置可否,阿笙却不易觉察地轻轻一抖,挤出个勉强的笑:“你们去吧,我有些不舒服,便不去了。” 崔珩晏低声问:“是因为你那梦魇吗?” 已然走过来的釉梅好奇问:“梦魇?阿笙你做过什么关于这醉玉楼的噩梦吗?” 她安抚地揽过阿笙的肩往旁走,“梦都是相反的。再者说,你如果不来的话,可能一直念着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的,反而将来还会让你永远惊惧下去。” 话虽如此,可不是亲身经历,绝不会得知那梦出现的人是何等真实,宛若身临其境。 想要婉拒的阿笙刚欲开口,余光里便看到崔珩晏情见于色,是个极脆弱的样子。 仿佛感知到了阿笙的眸光,公子微微一笑,又是瑶林琼树的温润样子,仿佛刚才瞬间的的黯然伤神,都不过是她的错觉:“若是阿笙身子不适,便还是罢了吧。” 然而阿笙知道那不是。将心比心,倘若崔珩晏真的做过类似的噩梦,应该也很惧怕现实与梦境那模糊的一线之隔吧。 阿笙明明是和崔珩晏一起长大的,比起虚无缥缈的梦境,她本就更该相信一起长大的公子璜。 不然,公子他该多么伤心啊。 她反挽回略微失望的釉梅手臂,声音清甜,“那便走吧,我刚好很久没有品过醉玉楼的雨过天青了。” 崔珩晏的双眼蓦地一亮,无双隽秀公子的熠熠神采足以吹散春愁。太过明亮,反而令人不敢直视。 阿笙收回目光,暗自吸口气往醉玉楼行去。 不一样的,她不一样,公子也不是梦里无情夺她命的崔珩晏。 虽则今日是寒食节,禁烟禁火,但这醉玉楼有一特殊的镇店之宝——从炙热岩浆挖出来,便一直有guntang温度的筋脉燎石。 这石头可以替代那薪火,直接将水烧热,反而特有一番清润滋味。 雨过天青入口苦涩,回味却是微微甘甜。 阿笙下意识捂住小腹,徐缓数着更漏时刻点滴走过。 没有疼痛,唇也没有溢出鲜血,唯有温热的茶,暖烘烘地慰藉过她紧张到抽搐的脏腑。 她紧握的手终于松开,对上公子伪装不在意却屡屡投过来的目光,温声说道:“依旧是往昔的味道。” 是茶清甜甘冽,也是杜蘅辛辣清远。 就在鲍上达眉飞色舞地讲,这新建的戏楼是何等的客似云来、热闹非凡,每天都大笔银子入账的时候,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却是公子璜身旁最木讷不会看眼色的小厮阿裕。 不待崔珩晏皱眉,阿裕已经象征性地敲几下门扉后,几步跨到他面前,附耳说话。 阿裕神色焦急,催促道:“公子,那陈鸿儒就在下面等着呢。” 这陈鸿儒便是学富五车、名满天下,用着经世之才却不喜红尘的奇葩,也是崔珩晏的师父是也。 釉梅看出了什么,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鲍二,轻咳一声,“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接着卖青团子,就先辞别了。” 鲍上达嘴里塞满了糕点,说不出话,不过他用眼神示意:崔珩晏有事走便是了,这也不耽误他们接着吃茶点啊。 蠢货!观崔小公子神色,肯定想要单独和阿笙说几句话,他们几个杵在这里碍眼,算个怎么回事。 釉梅真想把那茶壶里的水,尽数浇在这个蠢货的头上让他清醒清醒。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就生拉硬拽着被噎住的鲍上达起身,行个礼:“多谢公子款待,这就不多叨扰了。” 见状,阿笙拿几张油纸将剩余的糕点尽数包起来,递给釉梅,抿唇微笑:“鲍公子好似很喜欢这家点心,之前还没感谢你送给我们公子的花呢。” 到了外间,还不等釉梅骂鲍上达不会识人眼色,鲍上达先发制人,怒火冲天:“你是不是喜欢崔珩晏?” 哪跟哪啊? 釉梅满腔的斥骂憋在嗓子眼,就看鲍二以为自己说中了,简直是怒不可遏,却还要勉强按捺住,谆谆善诱道:“他除了那副皮相好,没什么好的,知人知面,你不知他多心黑啊。” 釉梅无言以对,不知道这个蠢货又臆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冷笑道:“不喜欢公子璜,那喜欢你吗?” 没有想到,避开她愤怒视线的鲍二嘟囔了句什么,麦色皮肤真是黑里透红,蠢透顶了。 拧过他的耳朵,釉梅质问道:“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鲍上达诶呦呦叫起来:“我哪里敢说女侠的坏话,你休要折煞我!” 釉梅才不信他鬼话,“那你刚才在那咕叽什么呢?” “我说,也不是不可以。”鲍上达声如蚊呐地回答。 没有听清,釉梅凑近道:“什么不可以?” 鲍上达糕点屑还没擦净的脸通红,瓮声瓮气:“你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小爷准了。” 当真是狼狈万状、其貌不扬,和那皎如日星的公子璜更是没有个比。 可是她接着想骂蠢货的话,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只能悻悻摔开手道:“你这个臭痞子!” “什么痞子?”鲍上达虽然脸依旧是红的不行,还是厚颜无耻凑过来,“那是你的痞子夫主。” --